这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睡好,熬到天光大亮,众人早早起床,用过早饭,李密召集西魏顶重要的文臣武将在聚义厅议事,因为劝降裴氏父子有功,我也被捉去列席。
议事的主要内容自然是分封降将和赏赐功臣,李密封裴仁基做了行军左司马,封裴元庆做左司马护军,翟让因为拿回玉玺有功,加封太宰,俸禄增至五千,另赐黄金万两,至于我,因为身为女性的缘故,不好加官,就赏赐了一处上好的住处,聊表心意。
封赏结束,裴元庆主动请缨,要求带兵攻打武牢关,李密沉吟了阵,转问众人意见,但是众人都不表态,迫于无奈,李密开始点名,我自发自觉将身子矮了半寸,缩在人群背后。
首先被点到的是太宰翟让,"太宰认为当不当攻打武牢关?"
翟让推托道:"臣刚刚从扬州回来,都还没熟悉各方军备情况,不好贸然提建议,"他顿了顿,把球踢给左长史房彦藻,"房大人觉得呢?"
房彦藻是个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文生,他斟酌了阵,委婉说道:"武牢关昨夜发生变故,损伤到什么程度,四军统帅李建成有无派兵增援,增援了多少兵力,这些问题我们都还没调查清楚,因此还是谨慎出兵为善。"
这意见给得也还算中肯,遂有好几人表示附和。
李密不置可否,转问身旁的辅相魏征,"丞相觉得呢?"
魏征很古怪,虽然是丞相,却穿着道袍,"长史说的有道理。"
眼看着不出兵攻打武牢关即将成为定论,裴元庆有些沉不住气,低声对我说道:"田碧瑶,你倒是说句话啊。"
恰好翟让在我旁边,听到裴元庆这话,也笑着说道:"是啊,田姑娘怎么看?"
我叹了口气,"我没看法。"
翟让笑道:"那你在想什么?"
我心不在焉说道:"今天的早餐。"不知道孔慈有没有给田武和碧桃吃早餐。
李密笑出来,"田姑娘,今天的早餐怎么了?"
我据实说道:"早餐份量太少,好像没怎么吃饱,另外我还没洗脸,因为找不到干净水。"
就有一员彪悍武将不耐说道:"这样区区小事,不要在议事时候讨论。"
我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翟让却笑,对那武将说道:"王儒信,你不明白田姑娘在说什么。"
李密也笑出来,"田姑娘说的有道理,李渊让刘长恭部驻守南面薄城,切断粮食输送路径,张须陀部抢占正西金堤关,控制住水源,使得我们就像给人掐住了咽喉,处境艰难,因此比起武牢关,我们现在更应该攻打的,是薄城和金堤关,以解决迫在眉睫的粮食和饮水问题。"
众人似有所悟,纷纷点头。
我忍不住笑出来,记得有一个成语,叫作郢书燕说,又有一句俗语,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指的大约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你无意中说出的话,在有心的人听来,总是有含义的。
李密问魏征:"丞相觉得呢?"
魏征淡淡说道:"话是不错,关键是派谁领兵。"
翟让看着裴仁基父子,含笑说道:"左司马大人和护军是不错的人选。"
裴元庆急得额头冒汗,跳脚说道:"你们爱打哪儿打哪儿,别指望我帮忙,我是一定要回武牢关看个究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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