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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大学各教学楼教室,图书馆各阅览室都亮着灯,校园类一派光亮。校园各干道上快步行走着男女生们,也有些三三两两在校园草地、竹林中,情侣更是多见。任远想,曾几何时自己也与苏夜这般漫步校园,羡煞旁人。时间如水,任远禁不住感叹起来。
忽然,任远瞥到了秦剑,很意外的是秦剑旁边还有冯雨。他们两个人很登对地走在一起,一样的羡煞旁人。任远看出二人若即若离,应还是单纯的关系,但是以后,说不准。看到这样一对男女,任远心头禁不住有希望他们在一起念头。此时的秦剑与冯雨就像十多年他与苏夜。大学校园,似乎总会发生内容一致形式不一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任远悄悄的隐藏在树林里,因为冯雨丫头见到他会不好意思的。
任远在震旦大学校园里细细地逛着。震旦大学如今当了许多新建筑,刻着他和苏夜两个人记忆的地点并不多了。任远逛了一遍,然后出校门到校外酒吧街坐了一坐。大概十点左右时分,任远出了酒吧,打车到过去他和苏夜住的地方。
任远没有上楼,他站在楼下望着。他们过去住的房子此刻亮着灯。任远徘徊了一阵,离开。任远来到华山人民医院时已接近凌晨了,他没有从大门进。他不想自己干扰他人。身子一飘,借助夜色跃了进来。
一落脚,草地依旧。任远很快就来到当年的肿瘤住院部大楼下面。当年,他就是从那个病房窗户溜出,然后顺着下水道爬下来的。到这个地方,到这一时刻,任远开始感觉到十六年任远开始附体。彻底的绝望,与爱人分别的决然,一时间荡漾在胸,强大的情感浪潮冲击任远。任远放任自己去一点一滴地去回忆,同样放任着自己回到十六年前。这一放任,就感觉自己一艘小舟身处在狂风疾浪当中,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远耳朵里忽然听到熟悉的痛苦呻吟声。任远眉头微微一动,呻吟声立刻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化成许多许多。这呻吟声不是幻音,是这肿瘤住院部各病房传来的。声音或大或小,或是内心的呻吟,一一无比清晰地响在任远耳边。在这里,最是易看人间生、老、病、死。特别是死,无比惨烈而痛苦。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未来,这幢大楼日夜演绎着同样的故事。如是这般认识,任远想到自己是无比幸运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万中之一的几率。
圆月原本当空,忽然一团乌云遮住,夜色更加浓厚起来。呻吟声渐渐低落下去,受病痛折磨的人们因筋疲力尽而陷入梦魇。忽然,任远感觉自己心脏明显不同寻常地跳了一下,影影绰绰面前忽然就出现一女人。
乌云散去,月光如水,照射着女人美仑美奂的脸上。
任远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任远。”女人轻轻呼道,声音像是穿越千年光阴而来。
那个眉毛,那个眼睛,那个鼻子,不是苏夜还有何人?!任远先是鼻子一酸,走了几步,身子忽然一定,双目凌厉,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