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营在最前,负责冲垮官兵的左翼,西首营和西锋营紧紧跟在近卫营的背后,官兵的左翼被击溃后近卫营继续前进,这两个营从近卫营背后闪出,向新军阵势的侧后进行突击。”许平构想的是一种不平衡的阵型,将大部分部队集中在整条战线上很短的一段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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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可能。”李定国的话代表了大部分军官的意见:“一开始官兵或许不会发觉大将军的部署,但是一旦战斗开始,等我们三个营逼近后。用不了半刻钟,新军就会发觉我们的部署,察觉到危险,然后就会把援兵掉过来。我们三个营挤在一起,发挥不出火力,而新军的援军一旦抵达展开,他们的战线会比我们的三营宽得多。”自从火器成为许平所部的主要兵器后,他手下的军官们渐渐都意识到延展队列增强火力的重要性,而三个营叠在一起的做法在火器时代毫无疑问属于过时落后的战术,李定国更指出这种阵型还不利于战场调整:“近卫营挡住了西首营和西锋营进攻的路线,即使大将军打算从最侧翼发起攻击,他们要参战也需要们绕道前出,这是给我们自己制造混乱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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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官兵察觉到我的部署,把主力部队调过来挡在近卫营前,”许平显得不慌不忙,道:“我认为官兵不会反应得这么快,如同我说过的,黄小侯爷是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我估计他发现我猛攻他侧翼时,十有八九会立刻反攻我的另一翼,这才是年轻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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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大将军你也曾说过,不应该吧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犯错上。”李定国指出许平的的计划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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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看法有些改变,如果是指挥五千、一万人,或许我那句话是对的,但是现在我认为如果兵力超过一万、两万,不犯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一方不犯错基本就可以确定胜利。大规模的战斗策略应该定为如何抓住对方的错误,超过五万战兵的交战,没有任何统帅能像指挥五千士兵一样不出任何纰漏,更不可能迅速正确察觉到敌人的任何行动,所以我的策略就是设法让敌人犯错,而且是犯下我们期望他犯的错。”许平看到李定国还要说话,抬起一只手表示自己还没有说完:“当然我们要尽量避免错误,李兄刚刚也说过了,就算黄小侯爷比我想象得更谨慎,如同杨大人一样,他也需要半刻钟的时间来发现我们的部署,所以我们要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就击溃官兵的左翼。而且是一个营对一个营,这样即便对方没有犯错,他们也来不及阻止两西营展开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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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有用白刃突击。”听到这个时间要求,周洞天迟疑着说道:“没有开枪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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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送死。”这次轮到余深河大声反驳起来,燧发枪的威力根本不是弓箭能够比拟的,所以白刃突击变得异常危险:“我们的军队要忍受官兵持续的射击而不能停步还手,这对士气的打击更甚于伤亡。这种射击会从进入二百步后就开始,排枪一轮接着一轮,新军的士兵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他们打排枪那是毫无问题的,尤其是我们不还击的时候他们更是能打得既快又准。为了保持队形、士气和体力,我们要到二十步才能发起冲刺,这期间要吃官兵多次的排枪,尤其是最后的一次,二百步外的第一次齐射,一百只步枪只能打到我们二、三个人和少量的士气,但二十步的那次齐射,一百支枪一次会打掉我们五、六十人和几乎全部的士气,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近卫营,在这样的打击也会濒临崩溃,更不用说在遭受这样惨重的伤亡后冲上去肉搏取胜,而且还是在一柱香内!”余深河加强语气重复道:“这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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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轻轻鼓掌:“余兄弟一点不错,和我想得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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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深河看着许平,片刻后脸上浮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大人想开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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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点头道:“是的,我打算让近卫营开一枪。正如余兄弟你所说,百步外的齐射能带来的伤亡和对士气的打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关心的是进入百步后官兵的排枪到底能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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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炮,进入百步后,官兵会开始换霰弹了。”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梦留提醒道,新军固然抛弃了一些大炮,但闯营估计他们每个营多少还是会带上两门,而霰弹对于步兵进攻队形的杀伤非常可观,尤其是近距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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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还有霰弹。”许平又点点头,如果新军携带着全部的火炮,他不太敢进行这样的进攻,不过考虑到新军现有的火炮数量大大减少,许平认为可以一试:“我要近卫营缓步前进,在四十步的位置挨最后一枪,还有他们的霰弹射击、一两门炮吧。然后快走进发,直到到二十步的距离上,这点时间应该不够官兵换弹完成,我们在他们换弹完成前进行一次齐射,然后白刃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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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像是祀县之战的翻版。”余深河和李定国几乎同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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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和祀县不同的是,当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站在五十步上让近卫营和选锋营从容对射,而且我们还有火力上的优势。不过这次不同,我们必须尽快击溃新军最侧翼的那个营,所以我们要逼近到二十步的位置上打一枪。”许平看着余深河:“余兄弟刚才不是说过吗?二十步上的一次齐射,足以一次性打光对手的士气,夺去他们一半人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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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这么说过,不管尽管如此,”余深河摇摇头:“近卫营仍会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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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第一排肯定都会倒下,第二排也剩不下几个人,走到四十步的距离上时,如果官兵没有来得及换弹完成,我们得站着等他们打完这枪才能继续前进,而挨过这枪后,近卫营估计已经有一半的人倒地了。但我们的损失是一波波的而不是一次,所以我军应该能够坚持,士兵们看不见他们倒在身后的同僚的。而我们一击就能杀伤一半官兵,形成最大的震撼效果。”许平的视线缓缓在众人脸上移动,最后凝视着余深河:“余营官,你的兵,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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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深河沉默片刻,挺胸道:“大人,末将会亲自去和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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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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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新军离开他们的坚固营寨后,闯营留下最少量的部队保护他们不多的火炮和辎重,然后就拔营开始追击。新军采用的仍是一天四十里的行军速度,而许平则以一天六十里的速度强行军追击,通过小道在宁陵以东绕到了新军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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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营的前卫发现突然出现的闯营后,很快就判断清这是许平的主力部队,泰山营当即向主力汇报,而在黄希文带着新军全部主力赶到时,许平的主力部队也已经到达。两军就在不到三里的距离上各自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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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贼兼程赶来,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火炮。”在新军的大营里,黄希文和营官们紧急磋商对策,现在新军全军还有十二门火炮和足够这些火炮进行一次大战所需的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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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小儿,也太视我们如无物了。”詹天豪愤愤地说道,新军为了达到持续高速行军的目的,把大部分没有必要携带的辎重都抛弃了,除了火炮以外,就连普通士兵也只有大约够一次激战所需的弹药,这就意味着新军绝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若是李自成、罗汝才纷纷赶来,那就会有不小的麻烦,不过新军高层同样很清楚,闯营跑得这么快,那他们肯定也没携带什么辎重:“我们打不起消耗战,许平也一样打不起,我不信他能带着弹药和粮食以一天五六十里的速度行军,就是在河南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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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营官都赞同詹天豪的看法,许平离开了坚固的阵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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