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一起去探个究竟。
雪见和灼华变了身,变成了两个少年公子哥的形象,叶无痕还是平时的样子。三人接了狗头面具,进得内场。
“昶叔的生意做得真大,竟然这里也有他的赌场。”雪见心下佩服。
“毕竟这里也是西炎国土,离戎氏在此有产业也不奇怪。”灼华没有随着雪见叫昶叔叔,毕竟在她心里还是有着君臣的区别。
二人拿了赌资,但是也并未着急下注,而是到每个桌面都先观摩学习。雪见这种沉着冷静,行动之前先筹谋的性子倒是像极了璟,如果此刻是小夭在此,早上桌先赌个酣畅淋漓再说,哪里有那么多的计较。
忽然,雪见拉了拉灼华的衣袖,眼神扫向一个男子,轻声说道:“刚才在烤肉店的公子。”
赌场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是雪见天生灵目,是以她认出来了少年,而灼华没有。
灼华有点慌乱的投去了目光,正好迎合上了少年的目光,他竟也在看她们。
难道他认出了她们?但是不可能呀,她们此刻是做了变身的。灼华的心思有点慌乱。
“哦,是了,无痕没有变身。”在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之后,灼华才略感安定,她也奇怪她怎么会这么在意一个不相识的少年郎。
雪见终于上了牌桌,压大小,灼华在一旁看着,无痕则离了一步在近处守护着二人。
不一会,烤肉店的少年也来到这桌,坐在雪见的旁边。
其实雪见天生灵目,牌底她是看得到的,是以她一上桌就直接只压小,不管庄家摇什么,她不看也不改,赢也赢得坦荡,输也输得坦荡。
不曾想,旁边的少年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思,只不过他全部压的大,雪见赢,他就输;雪见输,他就赢。
配合不得不说,毫无默契。
赌场内室水镜后,离戎昶看着赌桌上的场景,有点恨恨的想:你们涂山家就可着我这使劲造,是吧。明知道你们都是黑名单,还使劲往我这边跑。赶又赶不得,还要配合着演戏,只好回头去找璟报销了。
是夜,小月顶上的璟收到一张来自离戎氏的账单,小夭凑过脑袋瞅了眼,喃喃的说:“哟,赢了不少,手艺还行。”
只是不知这离戎昶是为何刚好出现在这边远之地的。
第二日,雪见觉得赌钱并没什么意思。赌钱的乐趣就在于一个“赌”,以小博大,以无知博未来。她既看得到底牌,又不在乎输赢,简直是波澜不生,这一个赌就丧失了乐趣。
但是如果连赌钱都没意思,那什么还有意思呢?
“华儿,你去过妓馆没?我在清水镇听说里面可以喝酒,还可以看姑娘跳舞,你想不想去看看?”雪见单纯的问灼华。
“……”灼华沉默不语。
“我们去看看吧,能喝酒,还有人跳舞,应该跟紫金宫上的宴席差不多吧?我们去看看这里的舞蹈怎么样。”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拿紫金宫和……比。”灼华有点着恼,甚至觉得说出“妓馆”二字都是在侮辱她。
这下是雪见闹不明白了。
“妓、妓馆是女子出卖身子,迎合男人赚钱的地方。”灼华微红着脸,耐心的给雪见解释,毕竟雪见年纪小,又未经世事。
“她们如何出卖身子?是卖过去做奴婢吗?和叶片一样吗?”雪见追问道。叶片是她在清水镇买回来的奴婢,第二次取名就随意了很多。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不是好地方,女子不能去,正经男子也不会去。”
“你说得我更想去了……”
雪见被瑲玹宠出的这逆天的反骨,天下不知是不是只有瑲玹才拿捏得住。
灼华被雪见纠缠的没办法,于是两人变了身,换了男子的装束,非常英俊的两个少年郎。
无痕本不想变身,但是灼华怕日后会被人认出,便强迫他也变了身,不然就不许跟着。于是无痕变成了一个棕色皮肤、络腮胡子的虬髯客形象。
傍晚,三人来到镇上最知名的妓馆——回春园,让男人一夜回春的意思。
而小夭的医馆叫《回春堂》,是救人性命的地方,二者对照,颇具讽刺。
三人穿着华丽,气度不凡。刚刚进到内院,就有一群姑娘围拢来,其中三个像蜒蚰一样挂在了三人身上。
灼华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姑娘看少年郎害羞了,忍不住打趣道:“这不是另外的价钱!无妨!无妨!”
雪见倒是饶有兴趣的想看看这些姑娘到底想干什么,就由得她们挂在自己身上,果然和瑲玹的宫殿很不一样。
三人选了大厅舞台旁边的一个雅间。这里的雅间其实只用帷幕隔开,并不是独立的空间,甚至可以看到隔壁桌的景致。此时对面的雅间里就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偎倚在男子怀里喂酒。
三人刚刚坐定,灼华给了金贝打发走了纠缠的女子,叫了上好的酒和席面。表示只想安静的看会歌舞。
妓馆里各色人种多了去了,各人的营生目的也不相同,妓馆的第一原则就是莫问来处,莫问前程。只宵今夜,别问来生。只要钱给得足,管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一会,席面就端上来了,竟然是玉山的琼酿,灼华心想这里也当真奢华,竟然和紫金宫的酒一样。雪见给灼华满上一杯后,自顾自的喝起来,骨溜溜的眼珠子乱转,一会看看舞池里的歌姬,一会看看其他雅间的春色。
这刻,雪见的眼光停留在了隔壁间,一个白衣少年独自饮着酒,他身边坐了一个安静又美艳的歌姬为他斟着酒。雪见用胳膊肘捅了捅灼华。
“华儿,隔壁,昨天烤肉店和赌场的公子。”雪见压低声音说道。
灼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悄悄的扭过头往隔壁间瞧去,还真是,这个少年公子今夜白衫如雪,黑发如夜,因为饮了酒,面色潮红,一双黑眼如星辰,一张红唇似点绛。实在是太太英俊了,灼华的心禁不住狂跳了几下。
三人各怀心思,各自喝着酒,不知那公子看到她们没有。
紫金宫中,瑲玹拿到雪见、灼华去妓馆的奏报,顿时怒火中烧、怒不可遏、怒气冲天。
瑲玹一把将奏报砸到地上,脸黑得像黎明前的天色。宫人跪倒一片,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瑲玹不解气,又一脚踢翻殿前的香炉,召来坐骑去了小月顶。小月顶上的脸色也没有强上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