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丐医定神地瞧着飘雨,想找到另一种佐证。
小被得意笑道:“这回能轻易成功,全拜两位美女之赐,一位是陶尽门冷珠儿,另一位便是飘雨,若非她们相助,我恐怕还蹲在梦愁湖畔,苦思着抓圆月冰血参的办法呢!”
丐医半信半疑地瞧着圆月冰血参道:“可是,抓这圆月冰血参唯一方法只有以西施愁肠结套之,你怎可能找到愁肠结?”
小被呵呵直笑,指向飘雨道:“说巧不巧,西施愁肠结就在飘雨身上,她父亲昔日在朝为官,有慕名之人将此物当见面礼,送给他父亲。”
“那,令尊一定是姓姬了?”丐医问。
飘雨点头:“我也是姓姬。”
“那就错不了了。”丐医但觉冥冥之中似有天理,呵呵笑起:“无巧不成书,真是天助人助……”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飘雨,“小姐……你能否将西施愁肠结借老夫瞧瞧?”
飘雨笑道:“东西已在少帮主身上。我已加入丐帮了,长老可别再叫我小姐喽。”
“哦?倒又是奇迹一件,好,很好!”
丐医频频夸言:“丐帮有此美女,倍感光荣。”
“请你光荣地看看西施遗物吧!”
小被很快打开檀木盒,西施愁肠结已脱水,又变成鸡肠子般揪成一团,且带着点香精般香味。
丐医瞧上几眼,已有爱不释手之感觉,喃喃念道:“果真是异品,若将它研磨成粉,当可解救更多的垂危性命。”
“想归想,可别乱奢望,天底下只有这么一条愁肠结。”小被紧张兮兮收起木盒。
他黠笑着:“要救人,圆月冰血参够你救了。将来要是冰血参再出现,没有愁肠结,怎抓得着?”
“说得也是……”丐医道:“老朽替你保管可好?毕竟你带在身边,要是一不小心,可能会遗失。”
“会吗?你不会偷偷把它磨成粉吧”
“诚如你所说,有圆月冰血参已足够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尽管小被仍疑神疑鬼地将木盒交予丐医,但心头早就认定丐医必会好好保存它,毕竟丐医品高德劭,信用最佳,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丐医收过木盒,舍不得地打开再瞧一眼,始将它收入怀中。
小被趁机谈及正事:“丐医,小竟已被我带回分舵,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他来了?”
丐医皱眉:“这么快?倒是件麻烦事,看来……先让他再吃一记闷棍,待他昏迷后,我再为他设法!”
小被但闻又要敲小竟一记闷棍,他抗议道:“难道一定要以这种不人道方法,让他昏厥吗?是否考虑改用其他方法?”
丐医笑着摇头道:“他这记闷棍是吃定了,没听过当头棒喝?越敲越清醒,说不定,再敲一次,他突然就痊愈了,更何况……”
“何况什么?”小被追问。
丐医将圆月冰血参轻轻晃动,浅笑道:“他肚子里那只‘玉骨’蛊虫尚未摆平,不让他晕倒,行吗?”
“我是说用其他方法弄晕他。”
“喝了冷翠之梦,要调出有效**药,恐非易事,何况我们是想救他,也不宜再让他服下其它药物。”
小被闻言,无法再坚持,只能苦笑:“真的要当头棒喝了!”
又想及什么:“要是敲晕他,司徒修剑可能以‘冰肌’益虫将它唤醒?若真如此,咱得要好好防备,他一变成杀人魔,那可不得了了!”
丐医捋着胡须道:“得想个法子让小竟毫无意识,且动弹不得,如此一来,冰肌便失去唤醒玉骨的作用。”
他不禁抓向那只木盒。
飘雨若有所悟:“丐医长老,这么说,你除了打昏小竟之外,还要将他绑起来?”
丐医轻笑点头:“不错,将他弄昏,再用西施愁肠结将他五花大绑,那就天下太平了。”
小被怀疑那西施愁肠结怎够将人五花大绑道:“愁肠结能伸缩自如么?”
丐医道:“浸点水,该可办到。”在瞧过愁肠结之后,他已了解几许结构,故下此定论。
小被但觉刚才在湖底就曾发现愁肠结变长且紧缩,而丐医见解甚有独特之处,他自是相信有此可能,遂道:“既然愁肠结能派上用场,小竟就交给你处理吧,我拿着圆月冰血参,好好将司徒修剑腹中之蛊——冰肌引诱出来。”
“你可知要如何引诱冰肌?”
“呃……不知道,全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用。”
丐医道:“听说圆月冰血参能发出一种叫声?只要它发出此种声音,冰肌闻及,自会以为外头有同类,很可能因此跳出来。”
“会吗?会再叫吗?”小被瞧着冰血参头那齿痕,干瘪着笑意:“它似乎已死了,怎会再叫?”
丐医皱眉:“你咬死它了?”
“是它跟我相咬,然后咬输我的。”
小被窘笑道:“练学叫那种声音行不行?”
丐医憋着笑意:“你练吧,要是不行,就把冰血参弄出汁来,冰肌闻到也会难忍嘴馋,自会跳出司徒修剑肚皮。”
“知道啦,我这就去!”
小被抓着那么一大枝血参,着实过瘾。
飘雨不甚了解此事,问道:“丐医长老,既然冰血参能引诱冰肌,为何不能用来引诱小竟肚中的玉骨?”
丐医淡笑道:“这就是女性的伟大,玉骨属雌,它虽很想吃冰血参,但它只听令冰肌,也就是,只有冰肌在场时,它才肯吃东西。所以,纵使它对冰血参流足口水,若无冰肌命令,它还是不敢出现的。”
飘雨恍然,不禁对同是雌性的玉骨怀有一份好感。
小被瞄向她,吃吃邪笑:“问完了没有?若问完了,咱可要行动了,少帮主怎少得了跟班的?”
飘雨瞪他一眼,但她的确很想跟去,遂忍下这口气,朝丐医道:“小竟就交给您了,我们去去就回来。”
丐医含笑点头:“快去快回,一切将会顺利。”
“我走啦!”
小被乍露笑脸,抛下这话,急急抓住飘雨右手,凌空疾射屋顶,再一翻身,绝尘而去。
落霞山庄前。
小被和飘雨尚未潜入山庄里头,行踪已被发现。司徒修剑三徒弟苗若烟,正率领弟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苗若烟剑气逼人,看来颇有盛气凌人之势,她叱道:“你虽是丐帮少帮主,不过,落霞山庄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自然会让他们成为阶下囚,此例向来不开,这回亦不例外!”
小被不屑一顾地斥道:“好大口气,不过是个落霞山庄小小徒儿,竟敢在此吆来喝去,斥人总得找对对象,看来,你今日运气并不好!”
苗若烟但见小被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之傲然模样,她更是嗔怒:“好,现在就让你尝尝落霞山庄待客之道!来人呐,上!”
话一说完,十来个落霞山庄弟子虎视眈眈地将小被、飘雨围困起来。
刹那之间,众人利剑尽出,其势如虹贯月,气啸狂雨般杀过来。
小被急道:“飘雨,贴近我背,紧紧点!”
说着,他无暇再为飘雨设想,暴然狂喝,已激出胸中澎湃气势,掌化劲力,冲入人群。
但见,掌影过处尽是避开利剑,穿梭空隙之中,照样打得对方东倒西歪。一时兴起,还抓着对手剑尖,引剑挡剑,一时剑阵为之大乱。
“落霞山庄功夫只不过尔尔,我还以为多厉害?”
又自引剑拖来,那拿剑手吃力不住,被拖向前,重心顿失,他想撒剑保命,岂知小被一脚勾来,踢得他闷叫斜飞三数丈,砸向另两名剑手,三人跌成一堆,狼狈惨叫着。
苗若烟见状,嗔喝弟子们全部住手,怒气冲冲指着小被,斥道:“可恶!我亲自会会你到底有何看家本领!”
说罢,一式“生涯闲散”,攻杀过来。
小被夸张咋舌道:“先前已死了不少替死鬼,现在,你终于忍不住想赶来送死?来啊,要死也死得光荣些,请好好表现!”
“看招!”
苗若烟怒火三丈,剑势迫强数寸,银光为之啸出,一时剑光斗亮,眩人眼目,此“生涯闲散”名为守,实则攻,在化成漫天剑影之中,突又暴出毒蛇般利牙,蹦向而来,直噬小被下三路腰际之间,端的是既阴又狠。
小被冷喝,身形扭摆,掌化万千,若千手观音般扫向利剑,忽见掌影过处,剑身叮叮脆响,每响一记,剑身即偏三寸,连响十数次,竟然轻而易举化去苗若烟一直未曾尝败绩之剑招。
苗若烟一时又惊又怒,不自觉已分神,小被趁此机会猛探身,一指点中她承灵要穴。苗若烟红脸颤身,却哪还动弹得了?
“若非我还有事,没时间奉陪,否则必定好好陪你玩玩!现在只有委屈你,让你在这里站岗半个时辰……也好反省反省,再见!”
说完,不顾苗若烟那张由绯红转为铁青的脸面,他示威地摆摆手,始掠向飘雨,准备带人离去。
苗若烟支支吾吾想怒吼,可惜穴道被制,直急得脸面绯红。
此时的她,倒像个吃了黄莲和辣椒的哑巴,又苦又辣地挣扎着,形态十分逗趣而狼狈!
小被掠及飘雨后,仍自潇洒自如,招招手,冷道:“咱先找到司徒修剑好办事!”
但觉招手招不下来,干脆抓住飘雨腕口,带着她,掠穿于丛山险坡去了。
飘雨先是不觉,但掠行一阵,直觉右手被握,总让人不自在。
于是逮着机会,直指一处朦胧雾区,道:“转了那么久,没找到地头,听说落霞山庄有个烟浮小馆,莫非会在那雾中?”
她技巧地甩开被握的右手。
小被一眼瞧去,直觉有道理,遂点头:“可能吧!去看看!”
说完,引着飘雨,直往雾区掠去。
方掠百余丈,已进雾区。几乎已达伸手不见五指地步,小被只好用听力补足眼力之不足。
他笑道:“落霞山庄的人就是喜欢玩捉迷藏,咱陪他玩一把便是!”
说话间,再往前探去三数丈。为顾及前方有东西挡前,他拿起石块先打出去,直觉射出甚远,并无阻碍,遂提劲一笑:“三两下自可穿出雾区!”
当下他猛一使劲,径往前掠射而出,正觉此方法甚好用之际,猝而撞及某种柔东西,唉呀一声,被弹了回来,跌了一个狗吃屎。
他不敢喊疼,急忙欺近飘雨,直叫“有埋伏!”两人不敢吭声,戒备万分。
然而,分秒过去,仍无动静,小被不由疑神疑鬼:“会是埋伏吗?还是我撞上了什么……”
心想一直蹲着,也不是办法,遂壮起胆子,慢慢摸探过去,方逼近十数丈,忽见衣角摆动,吓得他急而尖叫:“可恶,敢暗算我!”手中石块当暗器,咻咻射了过去。
叭叭数响,直觉穿锦裂袍声传来,衣角依旧翻飞。
小被有了疑心,亦步亦趋摸去。
乃近三尺,始见及是一张业已穿洞的大白布,不禁哑然失笑:“原是这么回事,耍得我好苦啊!”
心情一松,摔伤之处业已传来疼痛,已自呃呃揉搓起来。
飘雨但觉危险已过,亦自摸来,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被道:“白雾中还暗藏白布墙,而且这布还特别经过处理,耐用得很,咱要直接乱闯,则如飞萤撞蜘蛛网,有得受呢!”
飘雨已掠来,摸摸白布,弄笑已起:“活该,谁叫你耍帅,白布藏在白雾中,根本看不清,足让你栽了筋斗呢!”
小被自嘲一笑:“看来只好一步步摸啦!”
于是两人再次慢行,摸着白雾行前探去,只要碰上白布,立即除去,如此行了半晌,却仍探不出雾区。
小被不禁皱眉苦笑:“看来我们闯入了奇阵、迷区,想出去,还得一番拚劲了!”
飘雨闻言,不禁焦切:“那怎么办?退回去……”
小被道:“现在退回去,跟走出去一样困难!”
飘雨更急:“那,不就落难了?”
小被道:“可以这么说!”苦笑起来。
飘雨无暇笑出,急道:“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此等死吧!”
小被叹道:“看来,只有先把人引来再说了!”
于是他吊高声音尖叫:“司徒修剑,是号人物,就现身,如此藏头露尾,不免有失威风吧!”
叫声传出,却如深入瓶子般,眨眼不见,连回音都没得传回。
小被不禁更苦:“莫非这迷阵,连声音都可封离?若真如此,喊话亦自无用矣!”
然而,他一直认为落霞山庄之人,不可能放着阵势让人闯而不知不觉,不闻不问,他们必定在某暗处监视自己。
想通此点,小被自是更加小心戒备,循着风向而行——心想上风吹来,自可让气退散下风处,只要时间一久,自可脱离此阵。
当然,他并未抱太大希望,毕竟此阵玄奥无比,并非如此轻而易举就闯出去。
再行百丈,眼前突然出现豆大灯火。
飘雨不禁兴奋,伸手一指:“看,有灯火!”不自觉想往前探去。
小被急忙拦住她:“不可!可能是计谋!”飘雨一惊,再也不敢乱动,焦切道:“不能去,难道只耗在这里?”
小被道:“不是不能去,而是对方可能故意引用‘请君人瓮’之计,咱小心些便是!”
当下,他开始往四周探去。
飘雨问:“你在找什么?退路?”
小被摇头,面露狡黠:“看到火花,我终于想通一件事——雾气遇火热,必定升化天空,咱找些干柴枯枝,点燃它,纵使逼不开雾气,放把火把落霞山庄烧了,不也挺过瘾!”
飘雨闻言,心神顿乐:“对啊!找人不着,就放火烧吧!”
两人似有了出气快感,当下四处找来柴枝,眨眼问,已堆成小山一般高。
小被但觉够气派了,始瞄向小灯火,邪笑道:“司徒修剑,你未免太小气,送我这么一盏小灯?不过,我这人慷慨得很,我就还,而且还得更多,反赠你一座火山如何?”
当下,他引燃火折子,将柴堆点燃,还用掌扇风。这一扇,火花轰然乍现,照得百丈通明。
两人见及成果,不禁呵呵笑起。
小被更是心血来潮,抓着火枝,即往四处丢去,谑笑道:“就来个火烧山吧!”
火枝落处,又自引来火苗四窜,眨眼间,已有六七处之多。
眼看火势将起之际,猝闻暗处喝声传来:“你想干什么?”
话声未落,一道人影直掠过来,七八掌不停打向火苗处,以期将其扑灭。
小被乍见那人,已知是谁,便自呵呵笑道:“司徒庄主送的礼,我总得还吧?这几堆够吗?若不够,我还可以多送几堆!”
说完,又挑起火枝,往四处丢去。
司徒修剑冷喝,凌空发掌,将火枝打落,随又装出气定神闲,掠于小被身前十丈,老谋深算:“原来是丐帮少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你的重礼,老夫收下便是!”
小被瞄着司徒修剑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暗斥道:“老混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淡声一笑:“如果庄主还要什么‘火’的,在下可以提供提供,而且包你满意!”
司徒修剑道:“不必了,明人眼前不说假话,你大老远跑到这里,该不会只想送我这几团火吧?”
小被见他开门见山,自己也就不打哈哈,淡声笑道:“既然庄主这么大方,在下也就直话直说:这回我来贵庄,实在是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司徒修剑微微诧然:“东西?却不知少帮主想借什么东西?”
小被淡笑道:“我想借‘冰肌’用用,不知庄主是否首肯?”
“什么冰肌?”司徒修剑心头万分诧异,如此缜密之事,竟然有了泄露之嫌?
他却装出一脸茫然:“这玩意是什么?落霞山庄似乎没这玩意,想来可能是少帮主借错地方了吧?”
“不错不错啦!”小被邪笑道:“我有个朋友,怀了‘玉骨’一只,大约有一个月身孕,人说:‘冰肌’、‘玉骨’成双成对,司徒庄主,你总不好活生生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吧?那样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