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立即叫了自己的妻子,说是要与梅涣青议事,让她将孩子领下去。
“这孩子以后要跟着我行走,还请店家让他跟在我身侧。”梅涣青讲道。
“那就把这丫头带下去,给她弄点儿吃的。”店家又道。
顾乔:“……”
她再一次被性别歧视了。
但是情势所迫,她也不好赖着不走,只能嫉妒地扫了眼留在梅涣青身旁的梅执恕和梅执勇,然后被老板娘带了下去。
老板娘把她领到后院,给她弄了点水,就不管她了。
顾乔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那里,百无聊奈地等着。
一炷香后,梅涣青和粮铺店家谈完事情,顾乔这才得以与他们一道汇合。
梅涣青和店家辞别,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梅执恕和梅执勇就没那么老道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等出了门,顾乔立即问道:“怎么了舅舅?谈得不顺利吗?”
“那店家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故意压价!”梅执勇率先忍不住讲道。
梅涣青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你再大点儿声?”
梅执勇连忙缩头,扫了眼身后,却见那粮铺老板正站在台阶上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开。
还好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那店家听没听见。
梅涣青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看看你,还没你表妹沉得住气。都说了多少遍,说话做事别那么急躁。”
梅执勇被父亲当着顾乔的面训斥,还被拿来和她做对比,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顾乔。
“瞪你表妹作甚?还说错你了不成?”梅涣青更生气了。
梅执恕连忙拽了拽梅执勇,示意他别再惹父亲生气。
梅涣青见大儿子懂事,这才气顺了些,偏头对顾乔讲道:“粮铺老板还是有意购粮的,他倒没有说谎,他的粮食库存的确不足,但他却压了价格。”
“价格如何?”
“三文一斤。”
“什么!”顾乔震惊,“这么低?”
“后来谈到了三文五,可我仍觉得低。”梅涣青摇头。
可不低吗?
市面上大米六文钱一斤,结果这会儿收购价才三文五,如果店家同样卖六文,他就可以白白吃了那两文五的差价!
顾乔气得脸色涨红,她终于明白梅执勇刚才为何那般气愤了。
他们一年四季辛苦劳作,却不敌商家嘴皮子上下开阖碰一碰。
她原以为好歹能卖个四文五,实在不济保底四文也行,现如今却发现自己想得太单纯了。
“那店家是如何说的?”顾乔问。
她倒是想知道,那店家是以何种理由开出了如此低价。
“只一个理由。这城里只他一家粮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今年是个丰年,我们如果不与他合作,再等一个月,所有人的新米都出来了,丰年谷贱,到时候怕是连三文五的价格都卖不到。”
顾乔脸上的神情逐渐凝固,然后彻底僵住。
这店家完全就是垄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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