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写书烧书而疯了的?长得还不错的?剑之晶村的?”张欢提示着他。
老人扶了一下眼镜,抽了一口烟“剑之晶村我倒知道,那个村是我们镇有名的大学生村啊,都出了好几个。可是,烧书的疯子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医院一个地方两块牌子,精神病院倒占了一大部分。”
张欢不死心,把那包烟丢进窗口,又从钱包里取了五百元钱递上去。
“我真不知道,我……”老人的眼睛都直了,三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如此。他愣了一下飞快反应过来,四处瞅了瞅,把钱往抽屉里一划。张欢心里一乐,王本则心疼地牙直咬牙。老人朝张欢招了招手,张欢把耳朵贴了上去“你说的那个是武疯子吧?”
张欢点点头,大为兴奋。
“她刚进来时还有人照顾,没多久家里人就不再来了。医院都打算让她自生自灭了,后来晚上又来了一辆黑色小车把她接走了。你说她是因为写书烧书的,大概就是那个女的了。”张欢笑容满面,高兴地冲王本眨了一下眼。王本没理会张欢的鬼脸,他探上去问“那师傅,您知道是什么接走她的不?”有了五百元钱和一包红塔山铺路,老人脸色的神色平和了许多,“这我还真不知道啊。我能提供的就这些了。”这还不如李朝正说得多。张欢的脸色阴了下来。老人见了他的神色,有些心虚,“要不,钱你再拿点回去?”
“哦,哪能啊。”张欢知道自己又失态了,“谢谢您大爷,我们再打听打听。”
“行啊,行啊。”老人高兴地回答,“有什么情况,我再告诉你,反正我一天到晚在这待着。”
张欢和王本坐回轿车,把车开到东单湖边。粗大的梧桐树仿佛经年不变,枝连叶盛的遮盖成荫。张欢又掏出一包烟,扔给王本一根,自己一根,不一会,两扇车窗成了大烟囱。王本眯着眼说,“朝正哥不是说,他要是查不出来的话,我们基本上也查不到吗?我看你就别费那个心了,对马凤你也算是尽心了。”
张欢猛吐一口烟,“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就是心里不得劲。你说外面的女孩子比她好何止千倍?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好几次人家主动约我,都宽衣解带了,我又怂了。也真是怪,一到那时候我就会想起马凤。”王本又回忆起金黄的日子里,他和马凤坐在田陇上,沐浴在清新的麦香之中。
“这个,八成就叫那个爱情吧。”王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把年纪的人说着“爱情”的酸词,自个都有些反胃。
“爱情?难道只有这含混的解释不成?”张欢若有所思“那你和嫂子的爱情如何?”他问王本。
“屁爱情,我在外面赚钱,她在家里坐饭。头几年,晚上还能抱着日两下,这两年真是同床异梦,冬天一人一个被筒,夏天一人一条被单。也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看这两天我不能出摊,她连饭都懒得给我做。说是要给孩子交学费,学费差这几个钱?她是没钱打麻将了。”说起家里,王本滔滔起来。
“哈哈。”张欢笑了,“你们的小日子其乐融融啊,还抱着日几下。”
“你不会还没日过吧?”王本假装惊奇地问。
“哎,哥,让你说准了,还真没有。”张欢的神情落寞下来。王本不知他怎么了,也不好搭口。“你也知道,我这东奔西跑的,要没事也不正常。有几次客户叫了几个小姐,还说是雏啊,可到最后两人都脱得精光了,我还是没有。”
“你有这定力?”王本真是惊奇了“怪不得你会腰缠万贯啊。”他挪挪屁股面向王本,“你将来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古今中外,能成大人物的,要不就是多情种子,有几个女人;要不就是清心寡欲,视女人如衣服。”
“我那有那定力。”张欢又被王本逗乐了。
“我靠,谁信你啊。”张欢一句话倒说得王本动难耐,心想今晚回家要和老婆一条被单了。
张欢没再说话,看着湖心小岛,绿树丛中楼阁若隐若现。
“其实,我和你嫂子啊,也说不出是不是爱情。”王本的语气温柔起来“我要是有事大半夜不回家,心里就会担心,她和孩子在家会不会害怕,所以只要能回来,不管多晚我都跑回家去。而她呢,我每一次回家,她都还没睡,说是看电视。可我刚脱好衣服,她都说起了梦话。爱情,对我来说,大概就是搭伙过日子吧,相互扶持。”
“可爱情对我来说又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老会想起它呢?”张欢又点燃了一根烟,把烟盒丢到王本那面。王本没有拿,他看见张欢还把“心剑”挂在脖底,就劝道,“张欢,你还挂着那水晶?摘了它吧,你知道那对人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