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凤昨晚回家后,把情况给父亲一说。
老谋深算的马宗就确定刘北斗不会去开会,她让马凤一早赶去镇办公厅门口守着。下午,马凤回来叫马成拉上平板车和自己去派出所里接回了马桂。
朔风渐起,田间暗绿稀疏的麦子和地垄枯黄杂茂的野草,匍匐躬身着卑微,大河小湖的水面象受了惊吓,一层层一波波地奔走不停,苍苍茫茫的芦苇丛也后悔起自己的外强中干,叶絮并联地艰难而站,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太阳,洒起金箭万芒时也是摇摇晃晃地缺少了霸道。
农人比邻而居,忙时田间挥汗,闲时串门拉呱。谁家有个大病小灾、远亲近朋,彼此都知晓熟稔,在茶余饭后上说上一段道上一节。表面上各家独门独户,暗含鬼胎,其实骨子里还是亲密无间,大家说过也就说过了,饭照吃,觉照睡,日子还得过。马桂的事在靠墙晒太阳的消磨中渐渐被厌倦,已没有多少人愿意把口水再浪费在过期的谈资中,大家的兴趣转移到了贺芹的升迁之上了。
是金子到哪都要发光,这发光除了需要金子的货真价实,还需要要有外界的乾坤朗朗。贺芹,以一个老三届高中生的才识,蜗在剑之晶村时,连一个摘棉花小组的组长都可望不可即。树挪死,人挪活。贺芹嫁到屋丘镇后,十足的赤金终于抹去了披在身上的灰尘,此时,她是屋丘镇刚刚上任的新副镇长。
新上任的贺副镇长趁到县城办事的机会,也假公济私了一回。她带着老公、孩子坐着专配的吉普车,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了。
艰苦朴素,是一个党员传统的优良作风,新时期,它却是无用的代名词。贺芹荣光焕发地在村里走街串巷,春风得意地对乡人嘘寒问暖。她知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她在用这种简单明了的方式,让人们在回忆她过去郁郁郁不得志的同时,感受起她现在成功后的喜悦,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再一次告诉人们,拼搏让困难退避三舍,坚持让机会青眼有加,只要努力,凡事皆有可能。
马宗、李才看着贺芹神采风扬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嫉妒式的酸溜。两人本该也是子贵父荣的。当然,同是酸溜也有高下之分。
李才的酸味不过是果之将熟未熟,甜中带点不适,一酸而过,说起来儿子朝正毕竟还全须全尾,膘肥体壮地很。马宗的酸味就是十足青涩,足以麻倒怀孕八个月的少妇,马桂本聪明绝顶的脑袋已然贮满了一洼清水,半死不活地真诚。
朝正本打算请贺芹在村部吃顿饭,以尽地主之谊,贺芹却坚决拒绝了,她请朝正和几个童年好友去父亲的老屋小聚一下。贺芹虽然回来地有些招摇,但还谨记不能锋芒太露的为官之道。贺发和女婿在厨房里生火做饭,不消一会,丰盛的晚餐就摆上了桌面。
贺芹中年得子,孩子比小剑还要小上几岁,她已近四十,却风姿绰约的象二十六、七。孙娟看着儿时玩伴沟的性感模样,匪夷所思地感慨:权利使人青春永驻。再看看自己,从上到下,浑似一个装多了粮食的麻袋,连皮肤都象。贺芹的老公看起来是个绝好的模范丈夫,妻子的多余年龄都被他无愿无悔地包揽了。他只比贺芹大两岁,但坐在贺发边上,俨然和岳父是哥俩。
“这么多年,感谢大家对我老父亲的照顾了。”贺芹知道她不端杯没人敢动,就举杯而起。
“哪里啊,发叔对我们关爱有加,村人都交口称赞。”朝正一句由衷的话,在贺发听来刺耳地很,他笑着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让你盖楼?”
“发叔,看你说的,我感谢你还来不急呢,怎么会怪你?要不是你当时不让我盖楼,让我有点积蓄,我现在就该喝西北风了。”朝正说得是实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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