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休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从主任办公室挪出来的,一直到回寝室的整个过程,他都顶着旁人异样的目光。
他可以接受别人说自己穷,却不能接受别人质疑自己的人品。
可是百口莫辩,也没有机会解释;欲哭无泪,也不能哭。
奶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儿多着呢,要能扛得住。”
怎么办?硬扛吧!
平时就嫉妒这穷小子走桃花运的,难免幸灾乐祸;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对此不感兴趣;
还有一部分女生,自动把照片上的其它细节过滤了看不见,只瞧得见男当事人令人鼻血狂喷的肌肉线条。她们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哇塞,好想把他推倒啊!
李汤霓在人前表现得很淡定,其实那都是装的,真实的内心无助而惶恐。
小兰一脸同情地说:“我相信曲南休的清白,但是你觉得,到底会是谁这么狠毒啊?”
李汤霓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他为人很好,肯定没有刻意得罪过谁,我能想得出来的,就只有邵帅了。”
邵帅把小兰害得好惨,她的贞操,就是被他介绍的那个混蛋给糟蹋了。据说高富帅都喜欢清纯的女生,那这么说,自己嫁高富帅的路子岂不是断了?这个帐,可得记在李汤霓和邵帅两个人身上!
看样子,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挑起邵帅和李汤霓的矛盾,让这两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互掐。
小兰心中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把邵帅是抢包伤人幕后主使嫌疑人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但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不说,省得邵帅报复自己,人家有钱有势的,给自己使点坏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霓霓,我觉得八成就是邵帅干的。他喜欢你,又得不着,肯定安生不了,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反击一下啊!人家曲南休,整天忙着打工和看书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干这些?”
“是啊小兰,你真是我的好闺蜜。”
小兰咧着嘴笑,心口不一地说:“那是,我永远支持你。”
这时消息传来说,曲南休那艳照经权威验证属实,违反校纪,他已经被劝退了。
雪上加霜!
李汤霓原本坚定地为曲南休喊冤的心,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开始有些起伏。
本来对他没有丝毫怀疑,但在这件事显得越发有鼻子有眼儿了之后,李汤霓忽然想起了早就忘在脑后的、曾经和曲南休单独吃饭的那个女孩(机器人摇摇)。
她身材极好,让人印象深刻,看背影倒是有点像。
当时曲南休曾说,有些话那时不能说,以后会找适当的机会告诉自己。那难言之隐是什么呢?
李汤霓的心蜷缩起来,全身也跟着打起寒颤。
看到她痛苦纠结的样子,小兰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谁叫李汤霓平时那么拽,出尽了风头,这下得意不起来了吧?
对嘛,就是公主,偶尔也得有从南瓜车上摔下来,摔成狗吃屎的时候,哼!
李汤霓现在很怕看到一堆人围着什么议论纷纷,但是这一次,她听到一个男生在广告栏前大声对周围的人说:“我相信曲南休同学是冤枉的!”
李汤霓一惊,循声望去,那个单眼皮大男生身材颀长,长得干净好看,给人的感觉温润如玉,却并不认识。她还是走上前说了句谢谢。
男生很意外,还略微有些局促,最后鼓起勇气向她手伸出来:“李汤霓你好,我叫苏寒地,生物医学系大四的,很高兴认识你。”
“哦?那你不是和曲南休”
“对,我们是一个系的,我经常见到他和你。”
“谢谢你相信他。”
“不客气,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
李汤霓讶异地望着他,目光充满感激。
苏寒地温暖的笑容绽放在寒风里,琥珀色的瞳仁清澈无比。
校纪校风,是X大今年狠抓的内容。算曲南休倒霉,正撞到枪口上。
他为自己辩解无效,朋友们去帮着说也不管用,教导主任坚持给办理了休学手续。
主任平时看着还挺随和的,也不知怎么这次这么不近人情。
知道曲南休在北京没有亲戚,学校倒是很“人道”地给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找房子搬出宿舍楼。
看来将来老了可以给孙子辈讲:“那一年,你爷爷被学校扫地出门,从一个名校生摇身一变,成了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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