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树冠上一跃而下,无视底下乱局,直直跃过这些人,往小院儿而去。
“好俊的功夫!大人一早就安排了这样的高手,难怪胸有成竹。”陈儒看着那身影手起刀落,手中的兵刃化为一道利光,只一招,瞬间撂倒了要阻她去路之人,不由赞道,转头却见身边那人面具后一双眼紧紧盯着底下战局,高拔的身形莫名地僵硬,就好似一把绷紧了弓弦的长弓一般,面具后薄唇紧抿。
陈儒眼神一闪,陡然明白过来,心中腾升起满满的不安,“这人不是大人安排的?是敌是友?”
“刚才的事儿,陈阁老在千里眼中没有瞧见吗?”言徵沉着嗓反问了一句,可声音里原本沉着的笑意却悄然敛了去。话落时就是猝然转过了身,要举步前,对身后的人道,“护好陈阁老,随时准备接应。”
“是!”身后数道黑影齐声应和。
言徵却已大步朝着坡下,疾步而去,脚下恍若带起了风。
与此同时,诏狱中有一名身穿玄衣的喑鸣司手持暗司鹰部之首的玄铁面具,奉“大人”之名,从狱中提出了一名案犯。
晏晚晚本只是与邵钰商议后,为了他行事便利,以防万一,在此处暗伏,若到不得已时想法子拖住暗司。邵钰的线报没错,这夜喑鸣司果然是大动作,她尾随大批喑鸣司从城里出来,到了这郊外田庄,无声无息藏在了田庄里一棵茂密的树上。
这田庄看似静谧,可暗夜里却好似暗伏着各方人马,敌友不知。
她不知道喑鸣司要做什么,但多半与赈灾银案有关。她本不该出手,可在高处见到小院儿里那个大高个子要对一个小孩儿动手时,她到底没有忍住。
她知道这一出手,必然会暴露,说不得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她不后悔。
当年,她刚穿来时,便是在水里扑腾,两岁的身躯,即便她会游泳,却也很快筋疲力尽,若非萧让将她救起,她只怕立时又要再死一回。
那五年期间,她学会的亦让她做不来袖手旁观。眼下,却有两伙人冲那男孩儿而来,喑鸣司也好,另外一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也罢,未必都是为救他,她既然出了手,就帮到底,不若将人先护在自己羽翼下。何况,引来这么多人,这男孩儿必然是关键。
她手中一把长剑凌厉,所过之处,必见血光。
然而对上那些身穿玄衣的喑鸣司,她手中的长剑到底会忍让两分。
身后风息忽变,她周身一凛,腰肢一折,同时长剑疾出,架住身后袭来的腰刀,腰刀未出鞘,刀鞘抵着手,硌人!晏晚晚抬眼,便对上面具后一双寒峭的眸子。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极快地掠过种种情绪,最后沉淀成一抹复杂难言。
不远处唿哨声声,喑鸣司占了上风,携了那男孩儿,且战且退。
晏晚晚手上一动,将架住的腰刀格挡开,便要飞身而去,抢下男孩儿。
言徵却是一手如喙,直抓刀刃,紧紧拽住,将她往他的方向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