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洪玄知留下的那一袋银子,加上其他人招的,却只能到陈儒这里。
偏偏陈儒的嘴更如蚌壳一样,若是撬不开,又没有确凿的实证,只怕难以定罪。
更要紧的是,言徵始终觉得这事情不可能到陈儒这里就结束了。一个户部尚书而已,十三年前,他不过是个户部侍郎,哪里来的胆子敢打赈灾银的主意?何况押送赈灾银的官船当初是在运河上出了事,直接沉了。
费时费力打捞上来却发现那些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赈灾银,而是石头。
一船的人几乎都受了牵连,负责押送赈灾银的有户部的官员,也有兵部派出的将官,那将官却恰恰好是骁龙骑出身,宁王的旧部。
一路顺藤摸瓜,最后就查到了宁王身上,还在无回山中查获了这批银两,以及一个大型的秘密冶炼兵器的场地,并大批聚集其中,正密谋造反的宁王旧部,可谓是人赃俱获。
宁王却不在现场,派人去捉拿时,这夫妻二人却已双双殒命。卷宗上只用了“殒命”二字,未曾说明死因,也并无畏罪自杀之类的言语。但总之,赈灾银的案子与宁王谋反成了延和三年,震惊朝野的大案,宁王亦从一代护国安民的贤王沦落为乱臣贼子,成了大宁朝连提都不能提的忌讳。
可如今,这官银出了问题。却偏偏是在数年之后,那这官银到底是何时出的问题,是五年前?还是十三年前?这官银到底与宁王谋反案有没有关系?
那封血书上所书,还有他从赵强口中问出的事情是一致的,骁龙骑坚称他们,还有宁王谋反都是子虚乌有,他们是被冤枉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冤枉?
隔着时空的长河,言徵亦觉身处乱麻之中,扑朔迷离……若是能撬开陈儒的嘴,或许能有新的进展。
陆衡自然也知道,这才会亲自去盯陈儒小儿子的下落。
元锋摇了摇头,神色算不得好。
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消息……言徵目色转黯,轻轻捻了捻手指。
“大人……宫中传来的话,陛下大抵要给咱们期限了,若是期限内,还是没有进展,难不成就要对姓陈的轻轻放过吗?”那些能够坐实证据的罪名于陈儒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他们喑鸣司忙了几个月,难道只能是这样的结果?元锋想想便是不甘心。
言徵自然也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是夜,言徵披着雨雾,又入了诏狱,径自进了狱中天字一号房的刑讯室。室内通天都点着火把,还不只一簇,外边儿又是这样的天候,还没有走进去,便已感觉到周身袭来的热潮。打开门,灼热的气浪更是扑面而来,让人陡然便是汗湿周身。
这间牢室与整个诏狱的阴森冷湿截然不同,但如果说诏狱是阴曹地府的话,这间刑讯室便是十八层炼狱。只要进过这间刑讯室的人,从来不死亦要活生生脱掉一层皮。
此时,那室内正中的刑架上挂着一个人,四肢被铁链所缚,几乎是半吊在空中,衣衫褴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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