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益将金沙城整个独立起来了?”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萧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萧陵和叶疏狂呢,他们不是也在么,难道就由着他这么乱来一气不成?”
自古以来,金沙城就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城里城外也并无天堑阻隔,此次能在牧凉和贪狼联手的情况下,以二十万大军硬扛对方三十万人马而不退半步,就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功勋了。他原以为,有了这番震慑在前,再加上那两个人压阵,这两国纵然再是狼子野心,恐怕也会有一阵子的安分了。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料到一个区区的广平侯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冒出头来,还愚蠢至极地做出了这样自毁长城的举动呢?
金沙城戒严,不许进不许出。这种严令一下,根本就是阻断了这座边塞小城的所有生机。城内的居民会觉得战事紧迫,人心惶惶,而临近镇落的百姓则会下意识地远离潜在的危险,进而停止对金沙城的一切日常补给。如此一来,即便牧凉和贪狼选择按兵不动,金沙城最终的结果也跟被围城没有任何分别。
而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强大敌人,又真的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么?他表示非常怀疑。毕竟,一旦金沙城被拿下,就等于是将大雍的整个西北边境给捏在了手中,这样的诱惑,太大了。
“先前牧凉和贪狼暗中有过一次规模不小的偷袭,萧陵在乱军中被流矢射中,回城之后就不治身亡了。”捏了捏眉心,萧隐显然是忧虑到了极点:“叶疏狂也在那一战里身受重伤,而后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也不知道……”
是死是活么?心里不由自主地补上这后半句话,萧陌面上神色未变,胸中情绪却早已奔涌如失控的海浪,一下一下地狠拍在心窝里,令他下意识地就想蜷成一团。
疼,太疼了。他至亲的骨肉兄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那样活生生的人,竟然,说没就没有了。当年帝后大婚结束没多久,他们为了避免兄弟阋墙、君臣反目的局面出现,所以纷纷主动请缨离开京城。他和萧陵以亲王之名北上南下,代天巡牧,而叶疏狂则自请前往最苦寒的西北边境驻守。三人一日阔别,数年未见,原以为相聚有时,却不料那一别竟成了永远的死诀。
身中流矢,伤重失踪……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两个在记忆中曾经那般张扬热烈的少年,最后的结局居然会是如此的惨痛和出人意料。萧陵,尤其是萧陵,他的亲弟弟啊,都还没能等到他孩子降生的这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去了。他又要,如何跟疏月交待,又要如何让这个女子接受,她的夫婿和唯一的兄长,已经抛下她和孩子,永永远远地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呢?
“所以陛下今日急召微臣进宫,应该是有要事要交待的吧?”黯然地闭了闭眼,萧陌觉得那喑哑干涩又平板的嗓音完全不是自己能够发出的,可那每一字每一句,却都有一股无比强大的理智在背后支撑着,硬生生地将他想要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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