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着掌心酒渍,语气如常,"无事。"
马车最终停在一座宅院门前,领头带路的将领垂首立于马车一旁,态度恭敬,"公子,到了!请移驾!"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开启的车门,只见车帘一起一落间,一袭白衣跃然眼前,直到一声恼怒轻喝,才将他眼神拉回,朝声音来源望去,正对上车夫不悦的面色,自知自己一时忘形,偷眼望向传闻让天地失色的俊美容颜,面上极力隐忍,心底却叫嚣不已,"传闻太过生硬,这姿色何止让天地失色,得以一见,世间再无入眼之物!"
他一时贪婪之色渐显,目光开始肆无忌惮,耳边听得一声冷笑,抬头撞上一双寒彻刺骨的眼眸,浑身寒意顿起,连连后退,双膝一软,跪地求饶,"公子恕罪!"
额头冷汗直冒,传闻这盛世美颜的贵公子,脾气同样乖张桀骜,一手风花雪月,一手茹毛饮血,就是一向以残暴入人心的维奇王子都要如此以礼待之,他突然觉得小命休矣,面色早已灰白一片。
凤九霄一脸淡漠,眼光淡淡扫过周遭,青砖碧瓦,飞檐斗拱,不禁冷嘲一笑,"既是故人之所,就不劳将军带路了。"说罢,抬步走了进去。
院落里依旧花团锦簇假山玩石,游廊曲折迂回,端得是曲径通幽处亭房花木深。景美,人却无暇欣赏,凤九霄一脸寒意的穿行在游廊曲径中,淹没在深深花木中。
花架下一抹水蓝色若隐若现,未见人声先到,"莺歌拜见公子!"话音刚落,莺歌一脸妆容的碎步走了出来,朝凤九霄盈盈一拜,娇美的容颜下有思念,有不甘,有决绝,有妄想,唯独缺了愧责。
凤九霄冷眼旁观,忽然勾唇轻笑,"眼下倒是为难我了,虽说你我依然是主仆,既已入乡不免要随俗。"说着,他意有所指地打量着莺歌的装扮,笑意减弱,"没想到你手段了得,如今这一身容妆,倒是衬得侧妃愈加雍容华贵,身份卓然。"
莺歌听得夸赞之词,不喜反惧,再顾不得端架子,扑通跪地,面色苍白,"公子恕罪!"
凤九霄一脸诧异,"侧妃这是如何使得,如今你贵为皇妃,岂能下跪于商贾草民。"嘴上如斯,身形却是不动,半晌才收了笑意,一声冷哼,"你可知何罪?"
莺歌垂首不语,禁不住发抖的手指紧紧揪着襦裙,掌心泌出的细汗细细渗入,濡湿了一大片。
凤九霄冷眼扫去,耐心似被耗尽,使足了内力抬脚朝她踢了过去,"你好大的胆子!"
莺歌仰面倒去,只觉喉头一甜,喷了一大口鲜血,悉数溅在水蓝色罗裙上,如罂粟般点点绽放,瞬间晕染开来。她一手撑地缓缓坐起,一手轻轻捂着胸口,似乎如此可以减轻呼吸间胸口凌迟般的锐疼,面色更加僵白,她吐出口中残留的血沫,压着胸口扯开了唇角,似自嘲般笑了起来,"莺歌自知罪孽深重,本应以死谢罪。"
许是说得急了,呛得咳嗽起来,又因此牵动胸口伤处,险些疼晕了过去,待眼前重影渐渐明朗清晰,才复开口,面容苍白神色却不似之前惶恐,"可是,如今奴婢已然身不由己,纵使有心求死,也不能置公子安危于不顾。"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抬眸看向凤九霄,见其仍旧冷笑的表情,心底凉了又凉,她深吸了口气,遂接着说道,"莺歌受王子授意邀公子前来,如若此番就死,恐怕于公子,难辞其咎。"
说完,她心下紧张地盯着凤九霄,只企盼着维奇王子的名号能够入得了他的眼,见他仍旧冷如冰霜,不为所动,心底一片灰败,咬着下唇内心挣扎半晌,心底一横只为保命,迎上凤九霄盛满杀意的眼神,"奴婢深知公子时间宝贵,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希望可以偷得一时苟延残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