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也不是好东西!”郑国泰又指着钟林破口大骂:“平日里你小子听孝顺我啊,这个时候就倒打一耙?!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平日里没少给你钱吧?!”
“闭嘴!”钟林的脸也拉了下来。
郑国泰当着这么人的面抖落他受贿的事,那还了得!
田尔耕也不耐烦了,他不想跟郑国泰有任何瓜葛,也不想让他在这里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掏出圣旨,喝道:“永兴侯郑国泰接旨!”
郑国泰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不跪听,仍旧骂道:“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平日里我亏待你们啦!现在来抄我的家,你们俩也没有好下场,我……”
“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田尔耕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圣旨揣到怀里,也不念了,反正念不念都是抄家!
郑国泰还要大骂,忽的上来几个锦衣卫将他五花大绑,嘴里塞进一个臭气熏天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但他还是不停的挣扎,想要挣脱,无奈他根本就挣脱了锦衣卫强壮的手臂,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家丁也没有了往日的跋扈,此刻都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的看着郑国泰被绑了起来。
“上!”田尔耕一声令下:“给我好好的搜!仔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家眷都集中到花园去!等候发落!”
数百名锦衣卫开始了查抄。
永兴侯府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侯府了,简直堪比王府,锦衣卫们抄家个个都很兴奋,也使出了全身的本领和力气。抄家这活的油水是很大的,尤其是抄这么富贵的侯府,那还不个个满载而归!
他们只要看到能藏的珍宝、银钱都忘怀里,鞋底,甚至帽子里藏着掖着,藏不住的才搬出来,让几个户部官员去登记造册。
曾经辉煌无比的永兴侯府,大兴府的第一家,如今就要败了。府外,早已聚满了围观的百姓们,他们看到及一位们抄家,都拍手叫好,有的跑到门口放起来鞭炮庆贺,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们也不敢驱散。
看着忙乱哄哄的锦衣卫门,钟林把田尔耕叫到一旁,小声的说:“大人, 您可知道郑国泰家产有多少?”
田尔耕眉头一紧,“谁知道?!都说他富可敌国,看这气派还能少嘛!”
“是啊!”钟林一拍大腿说:“大人,这么多家产您都报上去?难道自己留点?”
看着他放着铜钱般的眼光,田尔耕迟疑了一声:“难道……”
“这里您说的算,万历皇上在时抄的罪臣的家还少吗?哪有都报上去的?”钟林的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田尔耕心动了,他猫着眼瞟了一眼正在紧张登记造册的几名户部官员,说:“哪几个户部的怎么办?”
“大人放心!当官的哪有不为钱财的,这事交给小的去办!”
“好!”田尔耕脸上绷紧的肌肉松笑起来。
七日后,郑国泰家产抄没,官员们转呈给孙承宗后,由他再呈给皇帝。
朱由校翻开仔细的看,竟吃惊起来,只看数字,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郑国泰真是富可敌国啊。
朱由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道:查抄白银七十三万八千四百两,金锭九百枚,米三万七千担,粟一万两千担,麻三百匹,苏绣六百匹,锦缎一千一百匹,丝绸一百匹,貂皮二百张,狐皮七十张,虎皮五张,宅院两处,珠宝七箱,肥田九千亩,另有店铺三十二家,私船八艘,往来江南、辽东货物不计其数。
朱由校看的惊喜异常,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一块肥肉,朝廷正缺钱呢,这一下子查抄出的钱正可缓解一下财政危机。
先前答应过郑太妃不杀郑国泰,同时也不愿制造恐怖气氛,于是朱由校下令,废郑国泰爵位,贬为庶民,赐民宅一座,田地五十亩,勉励自生。查抄的银钱充公,资产变换银钱缴入户部,田地分给当地无地或少地农民,克日呈报。
孙承宗是户部尚书,接管户部没几天,也知道户部尚书不好当,没钱的管家愁瞎了眼,这下子郑国泰帮了朝廷一大把。
经过这次,朱由校尝到了抄家的滋味,还真是让人爽,这来钱太快。
这次查抄郑国泰也让朱由校决定加快推行新政的步伐。
十五日期限已到,宋应星送上奏折,详细列清京畿地区的土地,京畿地区共有土地九万三千七百顷,其中皇庄占地三万七千七百顷,查出隐匿田地两万五千顷,官宦田地两万一千顷,户部土地登记在册一万顷。
朱由校看到这这份呈报,大感气愤,这数据充分说明京畿地区纳税的田地只有一万顷,一半多的田地是不纳粮的,还有皇庄,这是皇室经营的,也就是说这是朱由校自己的土地。
这么多田不纳粮,朝廷能不穷吗?
一群蛀虫!太便宜他们了!国家养着他们,他们拥有大量的田产,这不是间接的把负担都压在了老百姓身上吗?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
朱由校怒气冲冲的对宋应星道:“你即刻传旨户部,命孙承宗将这些田地登记造册,从天启二年起,开征赋税。宫中皇庄,一律撤销,分发佃户或无地少地百姓,克期纳税。”
宋应星一下子懵了,他不敢相信皇帝的话,皇上简简单单的一道圣旨必然会掀起巨大的震动,这将是震撼天下的事,无异于向天下宣告,无论功勋官家,一律按章缴纳赋税。
宋应星几乎产生了错觉,认为皇帝是不是不知道这些田地中还有不少是朝中官员的,清丈土地的时候本身就遇到了不少阻力,从中刁难设卡制造障碍的官员多得是,要不是查抄了郑国泰以儆效尤让他们老实了点,恐怕皇帝给的十五日期限还完不成呢,这次清丈土地共动用了近千人,可见工作量之浩大。
宋应星轻轻附上了一句,“陛下,这可有不少官宦之家的田地,还有您的……”
朱由校大手一挥,“尽管去传旨,不必多言,一切后果由朕承担!”
宋应星的话被打断,他不敢再多言,轻轻退了下去,到户部传旨去了。宋应星一离开乾清宫,站在旁边的程化祥担忧的问皇帝:”陛下,没了皇庄的子粒银,宫中的开销可就很少了?”
他的话提醒了朱由校,似乎忘了一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