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台极为雅致,屏风描绘了车马鎏金图,扶手和侧栏也是雕画做成。
远处、近前都是小桥流水,映衬宁静的夜,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典雅、细致,都比不上望台上站着的两人,那般清冷秀丽……
宝玉看见白南烟和九娘靠着说话,月光如同银水般洒下,让她们的发丝带了微微的白。
他走上前,扯了笑容出来,要过去插话。
“咳咳,”
宝玉咳嗽了两声,干巴巴的想自己该说些什么。
不等他开口,略带凉意的素手就扯住了他的衣袖,让他本来就难以发出的声音,全部梗在了喉咙里。
白南烟垂着黔首,扯着他,又突然抬头,明媚的眼睛一眨不眨,在盯着他。
“宝哥儿,你看这里多漂亮,那些人都过得很开心。”
“嗯。”宝玉点头。
“可是过不了半年,他们都会因为没了潜力根底,全都会疯癫死掉。”
“嗯,是很可怜。”宝玉干涩接话。
“你也是吧,有可能会死?”
宝玉条件反射的又要点头,突然呆滞,剧烈咳嗽了阵。
白南烟突然笑了,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天下万民民生安乐,想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过了这道坎?
这一次,我也帮不到你。
我虽然是青埂峰的第六女,但是实力太弱,势力不存,跟水英光说不上话。
你总说水英光要是糊涂如何,不糊涂又如何,你很聪明,总是拿捏住了水英光的天子心思,可是这一次,你也拿捏不住了吧?
十年寿元,水英光到底有多看重?
水英光到底有多英明神武?
是十年寿元更重?还是百姓更重?
这一次,你想不明白,也觉得自己的脑袋不稳当,是或不是?”
白南烟叭叭的说了一大通,明媚的眼眸一刻都没离开宝玉的脸。
似乎她想好好看看,烙在脑海,舍不得让自己忘记。
面对她的美眸,宝玉的脸色木了一阵,突然问道:“你要走了?”
“嘁,就知道瞒不过你。”
白南烟凑来脸庞,白皙粉嫩,一点毛孔都看不到的俏脸,就在宝玉的眼前。
她在宝玉的耳边呢喃:“你要是死了,等我入主青埂峰,定然让大周血海漂橹,所以,记得,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说罢,一阵温软湿润,就是覆盖了宝玉的耳垂。
然后……
咔嚓!
“我的耳朵!”
宝玉痛叫了一声,又是嗬嗬的笑了起来。
白南烟红透了脸庞,要往后退,一边退着,还一边警告道:“不要死了,你要是死了,很多人要给你陪葬。”
宝玉点点头,看见望台外飞来两匹才气幻化的骏马,其中一匹的马背上,还坐着清纯可爱的小石头。
他猛然用力,把白南烟扯进怀里,单手甩出十扣纸,泼墨挥毫。
瞬间书写完毕,又是瞬间打散天地异象,瞬间压制才气灵泉。
他没让白南烟和九娘看见,就把折叠好的纸张塞进了白南烟的纱衣。
一咬牙,还顺手抓了一把。
“贾宝玉!”
白南烟又惊又怒,捂着胸口飞上马匹。
“你你你,你无耻!你下流!”
白南烟啐了几次,见宝玉似笑非笑的模样,连忙飞了老远。
等看得不太清楚了,这才指了指客栈后院马房的方向,消失在夜空之中……
“小丫头片子,竟敢咬我的耳朵?”
宝玉磨摸了摸耳垂,摸到嫩生生的细碎牙印,捻起手指,上面还有血迹,真个给他咬出血了。
一直笑吟吟看他们的九娘这时上前,一下子惊了他个趔趄。
“先说好,不许咬我的耳朵!”
“滚!”
九娘的眼眸闪烁黑白两色星光,冷冽的道:“我可不是小十八她们,招惹老娘,老娘就让你提前去当内监官!”
说罢,九娘靠在雕栏边上,冷冷的看着他。
宝玉摇了摇头,执笔写出一句话,没见异象灵泉,就这样递了过去。
“帮我给南烟,嗯,算我拜托你帮个忙。”
“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
九娘撇了撇梦幻般的两色樱唇,接过十扣纸,瞬间消失不见。
“嘁,傲娇。”
宝玉啐了口唾沫,想来这个词语,九娘也听不懂……
银月笼罩中,两匹才气幻化的骏马停在河边。
白南烟迫不及待的拆开十扣纸看了,又捂住胸口,俏脸一阵红透。
“你这是等我呢,还是被宝哥儿捏了一下,在这思春呢?”
旁边传来软嫩的轻嘲,让白南烟的脸简直红成了果子一般。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登时反击过去:“你好意思说我?自个儿早就想跑路,还非得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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