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道八大家还是只想仁德治世的王道儒家,又或者中立的儒家、妖族,还是崭露头角的宝哥儿,所有人!”
“可是宝哥儿……”
甄公公抬手打断焦大的解释,冷声道:“宝哥儿只是得了陛下的看好,我愿意跟他亲近,但他还没到有资格跟我合作的地步。
师兄,对你我才说真话,要是对别人,我肯定说好后生,杂家看好,要帮他,但是对你,我必须说真话——
宝哥儿现在还太弱,或许会鹏程万里,达到我们想象不到的程度,但是他现在,只是个等着举人大考的秀才。
好了,咱们喝酒,你知道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会拉他一把,就好像举人大考,我叮嘱过铁琴进士,让他放贾宝玉一马。”
“你想让宝哥儿作弊!”焦大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是作弊。”
甄公公轻笑道:“以宝哥儿的琴艺,能勉强通过就是老天开眼,我叮嘱了铁琴进士,让他给贾宝玉琴艺首甲,别的考校,宝哥儿都没有问题。”
“可是,宝哥儿的文名……”
“文名比不上性命重要。”
甄公公眯着眼睛,冷酷的寒光仿佛反爪可以捏碎天地的猛兽。
“宝哥儿现在风头太盛,秀才封官、天子门生、煤烟香墨、免死金牌……他和陛下的想法都一样,是让自己保持冲天之势,势如破竹!
可是,如果他有半点颓弱的势头,天下芸芸学子,哪个不想踩个值钱的脑袋一飞冲天?只要他弱了,那些想踩他的,就会比河里的鱼虾还多。
师兄,你现在只是个马夫,可我,已经担任了三朝的天子近人。
我看到的,比你通透……”
…
第二天一早,宝玉给贾母、王夫人,还有贾政请了安,就去了三层仪门那边。
仪门旁是荣国公府上待客的厢房,百多个秀才住得满满的,索性房间够多,还没到需要拼床的程度。
文人也需要一个好身体,有人靠着窗户读书,也有不少秀才在院子里打熬身体。
赵贵宁正掂量一个石锁,看见宝玉来了,连忙迎上前,笑嘻嘻的道:“宝二爷金安。”
一群秀才也围上来。
“宝二爷,听说贾母老祖宗把红贴放出来了,您可别折腾坏了身子骨啊。”
“悠着,一定要悠着,咱们马上要参加举人大考,您可还得是首甲举人,我们抢夺三甲里的后两名就好。”
被他们围着调笑,宝玉折了跟柳条抽人,笑骂道:“什么首甲,举人大考里只有三甲举人,没个首甲的说法。”
“规定是没有,可大家的心里有呐,您要不得首甲,咱们脸面上不好看。”
众人说是调笑,其实也是担心,毕竟宝玉的琴艺,实在是污染了不少次他们的耳朵。
宝玉把人撵出去找人,把秀才们都集合齐了,一起去南院马棚。
百多匹存下的骏马拉出来,也没看见焦大,宝玉反而心里欢喜,觉得焦大不该总窝在马棚,多少出去透透气。
他去了焦大的小屋,放下一千两银子,随后喊着秀才们,轰隆隆的出了贾府。
走的三间兽头大门,这时候他就算想走角门,都能把府上的门子吓死……
一路疾奔,径直奔往西城的方向。
赵贵宁在旁边问道:“宝二爷,咱们这是到哪里去?”
“去花银子,我说过,到了中都城,那可是要大把的花银子呢。”
闻言,赵贵宁点了点头,心里没当回事。
可是奔过东西两城的甬道,宝玉就掣停马匹,赵贵宁和秀才们跟着停下,四处看了几眼,都忍不住楞了下来。
周围没什么特别,只有一处显眼的建筑,四层小楼,大木搭建,以木榫做了暗连,覆刷一层淡香桐木漆胶,看起来没有缝隙连接,好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
门帘上挂着一张三丈大匾,上书‘文房四宝’。
秀才们都是敏捷的,看见小楼上的匾额,顿时明白了过来。
“宝二爷,这……用不着。”
赵贵宁连忙劝说。
宝玉招呼秀才们进去,对赵贵宁笑道:“没事,银子嘛,就是拿来花的,马上要参加举人大考,大考之后还要做官,文房四宝可不能差。”
宝玉知道秀才们用的大多只是普通的千两笔毫,十扣纸的存量也不多,别的也就罢了,这些最影响纸上谈兵的威力。
别看举人可以出口成章,但要是举人使用纸上谈兵,威力可比出口成章的强悍太多。
想及此处,宝玉见秀才们畏缩不前,干脆发了狠,一个个的给丢了进去。
“您别介,我们进去!”
秀才们依次进入,匾额闪过雪白炽光,与秀才们文山的才气应和,好像穿过一个脆弱的气泡。
只听啵啵啵的一阵响声,秀才们全都进了小楼。
宝玉也跟着进去,刚刚踏进第一层,就见一个蓝袍举人,急匆匆的从后堂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