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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王城,王宫
御花园,烟雨亭……
烟雨景中烟雨亭,烟雨亭中赏烟雨。烟雨亭,无疑便是这独特的烟雨空朦中最为独特的一道景,称的虽说只是个‘亭’,可这王家的东西,贯上这‘王’的名号儿,这‘亭’,又岂能只单单是个‘亭’?!
天下一等一的奢华之处,莫过于……
“父王,您怎就恁凭那姓白的带兵?!”
烟雨亭中,已是换了一身淡黄便服的太子殿下当场便是砸了一个玉盏,“这与其等同放虎归山,倒还不如……”
阴霾狠唳的目光所落之处……
那个破碎到连原型的无从寻出的玉盏,那个貌似是足够买好多好多个‘五十两过江人头’的玉盏……
那正坐于主位上的一身明黄之人这才是悠悠然然的随手搁下了手中的玉盏,“所以说叫你去立那姓白的女儿”。
“说起这事儿儿臣就心恼,儿臣先前就见过的!那白家的女儿,虽说是长的清秀,可也绝对是只限于‘清秀’!哪能跟父王您后宫里的那些个…比得起?!您说您这不是……”
‘砰’地一声轻响,那本应被轻置于案上的玉盏却是被重重的近乎于狠摔似的贯到了案上,打横着咕噜噜的滚出了老远,溢出的茶渍随之咕噜噜的淌溅出了一条极不规则的线儿……
“父王…?!”,叶麟不由也是愣了,本能反应却是立马弓了身子,直愣愣的杵在了那儿……
静默,一片恐怖的近乎遏制呼吸的静默……
倒是苦了旁边伺候着的小宫女儿,一边杵着也不是,上前收拾也不是……
“让你立你便立!”
身为一国之君的叶洪冷冷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是在那大队人马的簇拥下离了亭……
“摆驾…承欢殿~~!”
侍者特有的那种尖细的嗓音尾儿扬的老高老高……
朦胧中,那朦胧氤氲的烟雨亭骤然也冷清了几分。叶麟照旧是维持着那半屈着的身子,许久……
“父王,儿臣…僭越了……”
可那唇角,明显是缓缓缓缓的勾了起来,勾起了那一抹残忍的血腥……
君心呵,连自己这个做儿子的……
还真他妈的就是从来没一次能懂了的!
等着罢!这天下,迟早得从你手中交出来!对,亲手交出来!
“少主……”
蓦地耳边一声恭恭敬敬的轻唤,叶麟回头,正见那一身黑衣之人屈身立于长阶之下,手指一勾,那人便是恭恭敬敬的伏身迎了上来……
“说,情况怎么样?!”
“禀少主,江口情势愈发严峻,难民阻塞江口,大军无法渡江,军中明显不和,主帅白武……”
叶麟笑了,嘴角明显是抽着咧了咧,手中随意把玩着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玉制小玩物儿,刻意压低了嗓子吩咐了下去,“很好,继续盯着!”
“还有……”
……
江口,十里亭
十里亭,又多有‘十里停’的意味。旧时是为方便科考仕子赴京,由朝中户部出资,乡里自行负责,修建而来,再后来行脚的路人多了,就不光是‘方便科考’这一简单的功用了……
‘十里亭,十里停。走十里,有一亭。行十里,停一亭。停一亭,停一停。停一停,望望乡。望望乡,想想娘。想着娘,停一停。停一停,又一亭……’
十里亭,乡间古道里,本是供那远行人纳凉御寒歇脚解乏遮风挡雨的好去处儿,不知是从哪朝哪代开始,便是成了那离人洒泪的伤心地儿……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白珊珊不由有些郁闷,郁闷的后果就是连那俏丽的脸蛋儿也是扯的老长……
“渡江!”,天佑答,竟亦是面无表情……
“不是说跟着大军的么?!大军都还在江南,你急着过什么江?!”,珊珊愈发郁闷了,多半是郁闷的愈发恼火了,“我爹可是主帅,大军过不了江,延误了军期,着要是怪罪下来,我爹岂不是得……”
“现在知道你爹了?!”
天佑这下却是轻勾起了唇角,这话,多多少少是带着点儿玩笑心态……
珊珊自知这只狐狸自然是不安好心,也是不跟他浪费口舌,快走几步,转了个弯儿,直接是大喇喇的挡在了前面,“现在江边等着过江的人有那么多,你确定你过的去?!”
“过,是当然要过的……”
“哎~!你可别想着换个地儿过噢~!”,珊珊这会子可也算是思想快了几拍,直接搁半路就直接给拦了去,“你能想到的,可别以为别人想不到!现下不光是这江口,怕是沿着这江岸再往西走上个百二千里,也不见得有船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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