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悲欢离合,看惯了缘起缘灭,景天自神界归来之后,便安心在渝州之中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这期间,重楼也曾来探望,邀他一起去魔界的险恶奇地修炼,却被景天婉言谢绝。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是景天用来说服重楼的理由。景天说,他自己最知道自己的性子,为了将来对付心魔,相比去人迹罕至、魔兽四伏的险地修炼,他更适合在人来人往的喧闹街市中磨砺。
乍听此言,重楼以为这位景大侠又想偷懒搪塞;不过待他跟景天好生辩了一番玄理奥义之后,崖岸高峻的魔尊便一言不发,转身飘然离去。
此后景天便正式过上了自己的幸福市井生活。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女子,除了紫萱不幸罹难,其余几位此刻都陪伴在他左右。当然,也可以说少了半个;那位外表佻达、内心正直的红发鬼灵,已经彻底从龙葵身上消失了。
不管如何,现在唐雪见、龙葵、花楹,都陪伴在景天的左右。虽然没有以前闯荡江湖时的新鲜刺激,但历尽劫波之后,这样竹篱小院、鸡犬相闻的清悠日子,却更是女孩儿们想要的生活。为了纪念这样的生活,他们生活的这个院落,取名为“逍遥小院”,和东边的逍遥客栈遥相呼应。
但有着伟大理想的景大侠,并没能闲下来多久。他很快就在渝州城城里城外、四乡八邻,打着蜀山掌门渝州地区唯一俗家弟子的旗号,到处帮人捉妖驱邪、扶乩打醮,甚至连帮乡间小童寻找走失黄狗的活儿也接,最后终于攒下了一笔不菲的资财。有了这笔钱,他便在逍遥小院中召集了一次家庭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景天郑重地跟女孩儿们阐述了坐吃山空的巨大危害。他声情并茂地展示了作为一家之主,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不易。费了这么大力气,景天无非是希望雪见她们能够支持自己开一家当铺——这可是当铺小伙计出身的景大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本来以为自己要好生劝掇一番,才能让这些侠女们弃武从商。谁知道才说到一半,那唐雪见和龙葵、花楹,已经都点头大加赞同。这倒让景天倒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有好多精彩的演说还没来得及发表呢。
不管如何,今后渝州地区繁盛百年的最大当铺“新安当”,就在这个简陋小院的温馨会议中,宣布诞生了。
新安当的选址,在渝州城东一片松林旁。这里长着百来株松树,约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林中盘根错节,郁郁青青,若是有人走入其中,就算在盛夏也自能感到一股清凉之气。“松柏长青”,景天取这样的好兆头。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时,这儿还没多少商铺,人流稀疏,因而地价便宜。
因为地价不贵,所以景天可以有更多的银子投入在当铺厅院库房的建设上。新安当,一水的青砖碧瓦,水磨砖地,前后四进四出的阔大院落——这在当时的渝州城中,也不能不说是一处气派的建筑。
新安当的柜台,也不像一般当铺那样,为了对顾客造成心理压制和柜台安全,弄得极高,形成一种柜台先生高高在上的气势。景天从当铺的学徒伙计出身,深刻理解开门迎客、和气生财的道理。他觉得,即使是惯常压价的当铺,也必须尊重顾客,没必要让他们造成不舒服的感觉。有时候弄恼了顾客,虽然这单生意唯唯诺诺,隐忍不说,但下回恐怕就要另觅他家,不再来了。
至于这样低平柜台带来的一定安全问题,景天更是不惧了——别当他景老板只会嬉皮笑脸,有哪个不开眼的来,他的镇妖照胆神剑也是会饮血的!
新安当初创,虽然也请了些当铺中的熟手,但毕竟本小,人手不足,这时候唐雪见、龙葵和花楹便都派上了用场。
雪见举止大方,最适合在大门那里迎宾送客。龙葵阅历千年,便是最好的鉴宝先生。小花楹虽然身量幼小,但胜在机灵可爱;有她在前厅后院中往来穿梭,端茶送水,则那些帐房伙计们再是疲劳困乏,一看到她粉雕玉琢、笑靥如花的可爱样子,也顿时倦意全消,少去多少怨言。
看到她们这么能干,景天有时候在一旁偷偷瞧着,会情不自禁地便傻乐出来:“能认识她们,真好!”“这年头,上阵能打妖、下场能经商的女孩儿,能有几个?”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新安当也越发地兴旺起来。
有一天,那个当年颇为欺压景天的永安当赵管事,也低声下气地来投。原来是他东家觉得铺子生意一天比一天不如新安当,便迁怒于他,将这个忠心为永安当做事二十多年的老管事辞退。见他来投,景天也不计前嫌,将他安排为副管事,放心地使用他的长处。
当然新安当的营生也并非一直如此一帆风顺。比如就在开张后没多久,有一天正当景天在柜台上发呆,却忽然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豪汉子,提着一只西周青铜小鼎要来典当。
景天觑眼一看,见这小鼎上绿锈斑斑,看包浆新旧颜色,倒也不像是假货。不过这粗豪汉子,一开口就要纹银二百两——若这西周铜鼎是真的,倒也不差;但就怕是假的,那样景天的铺子就亏大了。
关系重大,景天倒也不慌。他叫了一声小葵,那个恬静优雅的女孩儿便飘然而至,只拿玉手轻轻地抚了抚铜鼎,上下看了两眼,便对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见龙葵示意,景天顿时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只是客气地对粗豪汉子说道:“对不起,客官,这鼎是赝品。如果你想当,二百两是没有,不过还是值十几文。”
“什么?!”显然是江湖人士的粗豪汉子,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我从八公山脚下淮南王陵中刨来的,定是当年淮南王的收藏,怎可能有假?!”
“她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见这看起来还算豪迈的汉子,竟是满口胡柴,强词夺理,景天便有些生气。他丝毫不让,冷冷说道:“这个绝对是赝品。你恐怕不知道,先秦的古董,天底下没有人比我小葵妹妹更清楚了!”
“胡说!不可能!”汉子暴吼两声,便撸胳膊挽袖子,忽然变了一副脸色,阴恻恻笑道,“小娃儿,你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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