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战祸非福，捷报似闻悲音

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万念俱灰间，夸父手中的夭桃杖砰然落地。

    不过，毕竟是一方强豪，夸父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重又振作起来。他手一招，落在地上的夭桃杖“呼”一声重新飞回他的手中。他挺直了腰杆，扭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巨眉侍臣，见这位臣子正是面如土色。见属下士气低落，夸父忽然脸上又现出一丝笑容，镇定自容地说道：“巨眉，不必惊慌的。我看也无需惊惧——”

    “族长！”见夸父又笑着要说什么，巨眉冷汗直冒，再也顾不得尊卑关系，拼死谏道，“您别笑了，也别说了，咱们已经够惨的了！”

    “没出息！你怕什么？”夸父怒喝一声，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冷静一想巨眉的话，却也有些毛骨悚然，赶紧也把脸上笑容收起。他僵硬着面皮，跟巨眉耐心解释：“你想差了。这一次我是说，咱们巨人族不是还有个特长吗？”

    “啥特长？”

    “腿特长啊！”夸父叫道，“腿特长、跑得快，咱打不过，还跑不过他们吗？”

    “族长英明！”巨眉发自内心的赞美，然后也不等夸父下令，便急急转身大吼道，“撤！撤！大家撒开脚丫子跑啊！有多快就多块，我们回领地再集合！”

    对于巨眉的越俎代庖，夸父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来不及斥责他了——因为这时候他自己早已跑出了十丈开外，就算骂了，想必巨眉也听不到吧？

    至此，轩辕大统领攻占炎波神泉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不过，让重楼一战成名的“炎流堡”战役，到此还不算完。

    发现上当了的后羿，气急败坏地率军向炎流堡突袭。可是此时巨人族战士已撤，光有远程弓箭手完全不能决定战局。三千义愤填膺的射日军甚至还没接近炎流堡的兽族防御阵地，就在地形复杂的火风峡群中了袭。占了先机的重楼以逸待劳，点选熊罴军和相柳军精锐将士，潜伏在后羿最可能的进军路线上。而后羿光顾着气愤，并没太提防，结果毫无悬念地踏入了重楼的埋伏圈。

    毫无防备的弓箭手碰上有备而来的近战悍卒，结局可想而知。那一役，重楼军斩首一千，重伤无算，直杀得后羿军日后听见重楼之名，便望风逃窜。这一役，在人族战史中称为“火风峡败战”。作为败军首领后羿，虽然后来渐成人族第一名将，但这一次火风峡之败，成为他终身的遗憾。

    这一战，对重楼来说，却是一战成名。青年重楼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绝不像景天、雪见后来看到的那位森冷酷烈的大魔头。

    只是，虽然这一阶段的人兽战争中，兽族普遍取得了类似炎流堡保卫战、火风峡伏击战这样的胜利，但有一个人却在兽族这片庆功声中，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人和重楼也算相识，正是他比武老对手飞蓬的爱侣夕瑶。

    作为神族的明珠，夕瑶神女一直在看守成长中的神树。神圃清冷，但人兽战争的消息不断传来，善良的神女在为死伤的生灵哀婉悲伤之余，也拿两族的纷争跟神树相询。

    通灵的神树不能言语，但却通过拂过枝叶的风声传达了一些讯息。细聆风语，夕瑶听到了一些让她心惊的声音——那里有生者的恸哭，亡灵的哀嚎，特别地，有无数兽族人特有的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