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全然无错吗?”裴云业吼道。
叶知让被吓的后退了半步,也顺带把轮椅往后拉了拉。
“老爷子,你看清楚了,他今天第二次伤我,还是那道疤,他把它刨开,他提醒我,是他妈抢走了我妈的位置,是他分走了原本该属于我和我大哥的一切!”
“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在叶知让的认知中,人过了三十五岁,性格应该趋于平静稳重,不说想问题有多全面,至少也不该像裴云业现在这么偏激。
她又向后退了退,她能感觉到坐在轮椅上的裴老爷子气闷到浑身都在发抖。
裴云业:“老爷子,我也是你的儿子,你病重至此,我也愿意床前尽孝,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那纸遗嘱上,甚至连唐茴的女儿都考虑到了,对我呢?只一句,就给我一座岛,你是想让我在那座岛上画地为牢吗?”
裴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你还想要什么?”
裴云业站直身子,他笑着回头看向裴景淮,指着他道:“我要你公平,你给他什么,就该给我什么!”
裴老爷子轻笑:“凭什么?”
“凭我也是你的儿子!”
叶知让听着父子三人对峙,渐渐理清了矛盾的因果。
说到底,在亲情中互相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对彼此都有埋怨,埋怨累积到最后,又遇见了一个钱字,所以终是闹得不可开交。
至于偏心,从她身为旁观者的角度,她甚至觉得裴爷爷更偏裴云业一些。
裴云业伤了小叔的一条腿,害得他差点儿落下残疾,可裴爷爷也只是对裴云业进行了一些在她看来无关痛痒的惩罚……
如果这还不叫偏心,那这心还要怎么偏?
裴云业不服,因为他一直是被爱的那个,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就该得到全部的偏爱,哪怕是害惨了亲弟弟,父亲也应该因为爱他,而原谅他。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最后闹来闹去,也没闹出个所以然,当初赌气离家的裴云业还是只从裴老爷子那里得到了一座小岛。
叶知让想,如果裴云业向裴爷爷服个软,向从小被他误会针对的裴景淮道个歉,说不定,他会得到更多,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欲再次负气离开,可没等他出去,就被裴老爷子的保镖拦住了。
裴老爷子当即便吩咐管家,给裴云业订票,送他回澳洲去,来日他的葬礼,他也不必回来了。
裴云业红了眼眶,叶知让不敢多看,她低着头,想着只要他能服个软,也不至于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可裴云业没有,他就是要犟那一口气……
闹剧结束后,叶知让跟着裴景淮陪同裴老爷子一起回了医院,医生在给裴老爷子做过检查后,说情况很不好……
叶知让靠墙站在楼道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将她裹挟住,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在接触亲人的死亡倒计时,每个人都知道病床上躺着的老人时日无多,可却还要掩饰太平,告诉他一切都好。
裴景淮去医生办公室还没回来,管家就先带着裴老爷子的律师进了病房。
说到底,裴老爷子还是对裴云业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