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巧读过诗书,且论读过的诗词的话,三巧是在花扶疏之上的,叶泽霖方才说的一句话出自《诗经》中‘相鼠’一篇,她自然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三巧欲言又止,她若说出那话的意思,花扶疏必是忍受不了。
花扶疏知三巧解得出那句话的意思,催促她:“别磨叽啊,快说!叶泽霖到底说的是什么。”
三巧看着花扶疏,试问着:“姑娘,你真想知道?”
花扶疏颇为认真点了点头,“你倒是说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三巧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颇为哲理的话,她说的是,“姑娘,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骂人的最高境界是骂完了,你还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
“听过,怎么了。”花扶疏恍然大悟,“他骂我?”
三巧悻悻然点头,花扶疏道:“他骂我什么?”
三巧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这几句诗出自《诗经》中‘相鼠’一篇,它的意思是老鼠有肢体,人若是没有礼教,人若是没有礼教,为何还不快死?”
花扶疏杏眸迸裂出熊熊怒意,似乎要将四周的花草焚烧殆尽,三巧有些后怕,往后退了一小步。
花扶疏握紧手掌,指甲嵌进血肉里,不知疼痛,怒声长啸:“姓叶的,你找死!”
花扶疏往蓬莱居快步走去,三巧连忙拉住了她,“姑娘,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姑娘。”
花扶疏抓住三巧的手臂,逼她放开,三巧摇头不放,花扶疏索性甩开了三巧,往蓬莱居里走去,三巧马不停蹄跟上。
蓬莱居内,角落四尺六寸高的淡黄黄杨木花架上一盆春剑盎然生机,翠绿长叶,紫檀木雕花屏风素纱上的睡莲曳曳生姿,花瓣呈紫色,中间有许多金色的触角,里面有含一个苞欲放的花蕊。
屏风后的榻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的脸颊上赫然的红印,几乎渗透出血。
叶泽霖摸着脸颊,只是轻轻触碰,疼得吸了一口冷气,“这丫头下这么狠的手,看来得好几日不能出门了。”
他下意识到了什么,轻叹道:“随意出入风月场所,肆意悔婚,举手投足间毫无女儿姿态,哪里算得是姑娘家。”
四德就在门外,叶泽霖正要唤四德去杏林医馆拿祛瘀止疼的膏药,偏在这时外头传来女人的滔天怒吼。
这女人除却花扶疏,还能是谁?
花扶疏只差几步就到叶泽霖的寝居大门了,四德急急将她拦下,阻了她的脚步,“姑娘,你不能进去,我家公子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四德岂是拦得住花扶疏的,花扶疏一把推开了他,幸得三巧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没有撞到一旁的圆柱上。
花扶疏大步入内,四德看着三巧的手,三巧连忙放开了手,跟上进入,四德紧随其后。
花扶疏止步屋内,却不见一个人,花扶疏大声道:“姓叶的,你给本姑奶奶滚出来,躲什么躲!我看你躲哪里去!出来……”
叶泽霖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袭白色绸衣,发如墨莲,眉目如画,清俊飘逸,恍若从天上来。
这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