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放火。这分寸不好把握。我还是觉得,不必犯险。”
刘守光狠瞪了李三几眼,怎么这样拆台。还是去看李大。李崇文道:“先这么定。毕竟有些危险,要选出自愿去者,不愿去就回安边。有多少是多少,也不必非要六百。刘副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次得见机行事,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走,不可强求。”
刘守光毫不犹豫地说:“一言为定。”心想,先把人弄过去,等到了地头,木已成舟,还不是都得听小爷的。
遂散会各自回去挑人。
李崇文将几个手下叫在一起,说:“说吧,知道你等有话说。”
李三率先发问:“大哥。”
李大一皱眉,打断李崇武道:“军中只有阶级,没有兄弟。”
“是,将军。”李三小脸一红,道,“刘二就是想在老刘面前立些功劳,咱没必要陪他冒险啊。”李大挑眉道:“有什么险?只需脚力足,或打或走皆在我,自己不昏头,怕个甚。”
张德道:“我军攒下这些家当不容易,没这必要吧。”大李道:“哼,我若不允,这厮肯定向我要马。六百骑,三千匹马,我得让给他多少,这马给出去了,还回得来么?”
秦光弼道:“那谁去呢?”大李道:“某亲自去。”
众将皆曰:“不可。”
豹子营眼看蒸蒸日上发展起来,怎能让带头大哥犯险。
秦光弼道:“我带人去吧。我与这厮打过几次交道,也好说话。”李崇文坚持己见,道:“不。刘二这厮立功心切,我去,情况不明也好说动他走。你去,难免受他裹挟。你若从他是犯险,若不从他,无事还好,一旦那厮没在里头,回去怎么交代。”
“将军,我陪你去。”李三郎道。
“不。”大李目光落在郑二身上,道,“郑伙长,现在你是队正了,带上你那队人。秦队头,你拨出二十骑给郑队头。张德,你带上五十骑。李承嗣,你挑一百骑,其余让李书记都带走。”起身拍了弟弟肩膀,又拍拍秦光弼,道“秦郎,你要将这些兄弟平安带回,不用半途等我。”
这个安排,李崇文对他的信重是不言而喻了。秦光弼站起身,语带哽咽的地说:“我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紧张个甚。某只是陪刘公子转一圈,打不起爷爷还跑不起么。”李崇文语气轻松地说,“要保密,只你等知道路线即可,底下人出发后再说。秦队头,你将马匹给郑队头匀一匀。张郎,你自己安排。郑队头,此次百里奔袭,路途遥远,快讲究个进快出,不用重甲,仔细压垮了马。都滚吧。”
最后还不忘调侃一句,却是谁也笑不出来。
……
郑伙长,哦,现在是郑队头了。稀里糊涂怎么就火线提拔做了队头。云山雾罩地回到营中,郑老板闷想了半晌,也没把刚才的情况理出头绪。不一时,秦光弼果然领着二十个兵过来跟他报道,屠子哥都还是懵的。一把扯住秦光弼,赶紧请教。“老秦,这是怎么说。”
秦光弼情绪不高,闷声闷气道:“怎么说?升官不高兴么。”
郑二道是因为抢了他的兵不顺气,忙说:“不是,这来得太突然呐。再说我怎好要得你人,速速带回去,咱去跟李头说说。”
秦光弼也不答他,对那几个兵说:“听着,以后你等便跟郑队头,需尊郑队头命令,与我再无干系,亦不必再顾我情面、听我号令。”说罢转身背手就走,挪了两步又回来,对郑守义道,“郑二,此次似危实安,也是似安实危,一路警醒些,跟住李头。只一点,李头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万莫自作聪明。保重。”
秦队头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郑二跟二十个兵大眼瞪小眼。似危实安,似安实危,话这都让你说完了,等于没说啊。老秦啥时候学起小白脸不说人话了。站了片刻,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士卒鼓鼓勇气,道:“队头,俺等怎么安排。”站在七尺多的黑爷面前,很难有人不觉着压迫。
郑二想一想,道:“谁是伙长?”
众人皆摇摇头。
给兵不给将,这是一片好心呐。郑老板心头温暖,记下秦光弼这个情谊,道:“随我来。”领着几个新丁往里走走,又将手下叫来。郑二道:“承李副将看重,升某做这队头。张郎、郭郎、王郎,你等以后便是伙长。这几个弟兄从秦队头那边过来,跟了我,往后都是自家人。”指着方才问话的那兵,“你叫什么?”
刚刚说话那厮把胸膛一挺,道:“俺叫武大郎。”
“好,你也做个伙长,去挑四个相好做一伙跟着俺。其余人等,张伙长、郭伙长、王伙长你几个分了吧。”那武大喜滋滋去挑了几人跟在郑二身后。其余几个艳羡他的好运,一个大头兵,转眼做了伙长,暗骂自己口拙不知机呀。
张铁匠等迅速分完了人,各自回去整顿。郑二单独留下刘三,掰着指头盘算,道:“刘三,你去将精料集中起来,日里喂五斤,夜里再喂五斤,还喂不饱便放开了吃,别撑着就成。再给每马备十五斤精料装好。五十个正兵,按照一人五马准备,干粮带五天足够,马不够便去找秦队头要。明早我等先走,所余军资把那五个辅兵寻畜牲驮了,让彼等跟着秦队头走。嗯,这样,备妥了,今夜就让其去秦郎那里跟着,免得明日慌乱。”
刘三压低了嗓子道:“哥呀,这是要怎么。”一人五马,备五日粮,刘三哥立刻觉出这是要搞事情啊。
“有军令,你莫多问。”郑队头严肃地说,“他奶奶地刘二非要去云州胡闹,李大也不拦着。明晨出发。”唬得刘三哥心惊,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颤声道:“都疯了么。”他才从刘守光从人那里打听,云中有数万河东兵,这点人去,不是送命的买卖么。
“莫说漏了嘴。有军律。”郑队头无奈地叹口气,道,“要么备五匹马呢,不,你给我多备两匹来。不,多三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