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舍不得,于是,在床上打过几个滚,考虑再三之后,决定:为了这个还算舒适的小院,更为了那五两银子,做最后一番努力。
“公子,您要不要喝茶?”敲开秋长风的门,我问。
“你说呢?”秋长风斜倚长椅,一手捧卷,一手勾了案上茶杯在饮。
“那您要不要用点心?”
“用过了。”
“那……”
秋长风眸光瞟来:“你有话最好快一些说,本公子不想被一只笨丫头耽误太长时间。”
“……奴婢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他浓郁的剑眉微微锁起,墨眸闪掠利光:“我说过要赶你走么?还是,有其他人对你说了什么?”
……谁敢去动您的玩具?“奴婢的意思是说,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您去什么试剑会?就留在这边……”
我停住不说,是因为秋长风已经放下了手中书卷,裹着蓝色长衫的修长身形跨下长椅,迈来我近前。我要退,因他撑在背后的一掌而退无可退。
“你不想与本公子同行?”墨中逞绿的瞳盯来。
“奴婢走不了远路,怕路上会拖累公子,不如留在这里打理……”
“这里已经不需要打理了。”
“……呃?”何意?
“不明白?”秋长风眼里登时写满了“果然是只笨丫头”的了然,我虽不服,可也没胆子反驳。“既然走了便不再回来了,你打理它做甚?”
啊……?不再回来,不再回来,这个地方……秋长风不要了?
“怎么,舍不得?”
当然会啊……这个地方,小海住了快三年耶,这院里的那棵丁香树是小海自山脚移过来的,柳树是小海种起来的,藤架是小海搭起来的,那眼水井……上面的绳子还是小海几天前才换的……
“小海也会舍不得?本公子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本公子,会不会舍不得呢?”
当然不会啊……嗯,也许,会……会花五两银子的高价请一个丫头的雇主怕是不多见了罢?
“还是,你更舍不得每月的五两银子?”
当然是啊……痛喔!
“我的小海,你对公子我,真是有够坦白啊。”
感觉着颚上疼痛,迎视着秋长风恶剌剌的眼神,我恍然悟到,适才小海一定顺口又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些些……为策安全,献出谄媚笑脸,“公子,您不回这里,会去哪里?”话问出,当即后悔,他去哪里实在与我没有干系……
“兆邑。”秋长风放开了我可怜的下颌,看我去揉搓时,墨眸在上面略作停顿,随即又逞厌色,“明明丫头命,还长个小姐身子不成?”
……何意?我见他眼神,明白自己的颌上定然又被他捏出了或青或紫的痕迹。这个嘛,嘿,小海我的肌肤性质天生擅感,平时就算一个不感任何疼痛的小小擦碰,也会起肿一道包出来,何况秋长风这从来就怕小海不疼的紧捏?活该狐狸主子你有那一丝不禁一提的罪恶感,哼。
“现在就回去收拾行囊,长点眼色,别带一大堆没用的废物,有本公子带你这一个就足够占地方了。”
以前我想过,如果秋长风这人一日不损小海,会不会就上吐下泄死翘翘?如今,这个好奇想来是无从印证了,因为,小海要走了。不管是试剑会所在的任州,还是国都兆邑,小海都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