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衣凰高挑着眉,瞥了苏夜涵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王爷就勉为其难,尝尝衣凰的手艺如何?”
一句话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苏夜涵听得明白,咳了两声说道:“如此,便尝尝吧。”
这语气似乎多么勉强多么不情愿似的,噎得衣凰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若不是看在他奔波了一天,尚未好好进食的份上,她定会扭头走开。
“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清淡的东西你也吃不下多少,所以就稍微准备了一些——”衣凰说着将托盘放下,取出盘中的东西放到苏夜涵面前,又将青芒手中托盘里的碟子一一取出。
外面旁观的邵寅和方亥直瞪眼,这还叫“稍微准备了一些”?都快摆满一桌了吧。
如意糕、梅花香饼、莲叶羹……
虽然都是些味道清淡的,可是却悉数做得精致无比,让人看了就有些嘴馋。
苏夜涵抬眼看了看衣凰,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衣凰斜了他一眼,“不然王爷认为呢?”
见她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苏夜涵自知与她多说无益,便低头不语,一一尝过桌上了点食,每样都只吃了一点,就有些饱腹的感觉了。
他放下筷子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不会只为我一个人吧?”
衣凰不禁莞尔一笑,“王爷真是聪明,我还给十三王爷也准备了一份。你想啊,他可是为了你孤身去赴宴,那些常年待在边疆的将士们见到从京都来的王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只怕这会儿就只顾着喝酒了,一会儿肯定是空着腹回来的,吃点清淡的东西,也好休息。”
苏夜涵轻笑,“你倒是懂得替他人着想。”
一旁的青芒忍不住插嘴道:“这想来想去还不是为了涵王着想吗?”
衣凰白了她一眼,对苏夜涵说道:“总之,东西我是送来了,话也奉上了,王爷慢用,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未及她转身,苏夜涵说道:“留下吧。我听十三弟说,你跟着皇祖母学了下棋,留下陪我下盘棋吧。”
本想他一日奔波可能已经很累了,所以不想打扰他休息,但现在看来他精神还不错。衣凰也就不再拒绝,立即命青芒取来棋盘,当厅摆起了阵势。
其他几人都不懂棋,只能依据二人的神情来判断他们的输赢。
这会儿见衣凰笑意狡黠,苏夜涵深眉紧锁,不禁猜测起来。
方亥低声说道:“要我说,这一局肯定是郡主赢了,不然王爷也不会是这幅表情。”
邵寅却摇了摇头,“不一定,王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棋艺当然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王爷可没那么容易会输。”
方亥又道:“郡主是一般人吗?你之前没听十三王爷说吗?太后娘娘都输给郡主了。”
“这……”邵寅有些哑舌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二人只好再行注意观察一会儿,再下定论。但见二人落子谨慎小心,所以每下一子都要隔很久,邵寅二人明白,王爷这下算是遇上对手了。
就在他们正准备再猜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有些慵懒的男子声音:“你们躲在这儿看什么呢?”
二人连忙回身,见是苏夜泽,虽然还能找到回来的路,清晰地认出他们来,然面色微红,已有三分醉意,身形微微摇晃。
未及邵寅二人搭话,他便看清了屋里的人,“嘿嘿”一笑走进屋里。
苏夜涵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喝得这么多?”
“你还说呢?”苏夜泽忍不住朝他抱怨,找了个地方坐下,使劲揉了揉脑袋,“七哥你真是不厚道,明知今日他们会灌我,还让我一个人去赴宴,这不,一圈喝下来就成这样了,菜都没来得及吃,就找个借口溜回来了。”
衣凰躲在一旁偷笑,说道:“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喏,这些东西是给十三王爷准备的,赶紧吃点吧。”
苏夜泽这才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不由得两眼放光,走到桌旁坐下,吃了两口突然又停下问衣凰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衣凰道:“怎么,不像吗?”
苏夜泽连忙摇头,他虽然不甚了解衣凰,但却知道以她的脾气,如果自己说不像,那接下来就一口都别想吃了。
见他吃得开心,衣凰也很开心,突然又皱了眉,问道:“对了,怎么会是十三王爷一个人前来?”
苏夜泽摆摆手说道:“你就别十三王爷地叫了,听着怪别扭,我也长不了你几岁,这儿没有外人,你叫我十三好了。”
衣凰一瞪眼,看了看苏夜涵,见苏夜涵只是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你就依他吧。”
苏夜泽又说道:“本来四哥是要与我一同前来的,可是刚出门就被贵妃娘娘拦下了,说是宫中不能一个皇子都不留,那样就太不成器了。”
衣凰凝眉道:“太子不是还在宫中吗?”
苏夜泽立刻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小声点,往外面看了看,小声说道:“你走后不久,父皇的头疼症又犯了,心情很是不好,太子的事便由贵妃娘娘插手,如今太子被废已成事实,圈禁与吏部地牢,他现在还不如一个平民百姓。”
衣凰紧紧皱眉,头疼症又犯?怎么会呢?不是已经服食了无根果了吗?
似乎看出了衣凰的诱惑,苏夜泽接着说道:“后来我和四哥也曾到那个林子里找过无根果,可是没有用,这一次似乎与上一次症状有所不同了。”
苏夜涵已经从衣凰口中得知了睿晟帝中毒一事的前前后后情况,这会儿听苏夜泽这么一说,不禁也皱了眉,沉吟道:“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回京才是。”
苏夜泽“嗯”了一声,“好在,我出城不久就遇上了三哥和九哥,但愿他们回京之后能想办法解了父皇的头疼症,再想办法救出太子。”
衣凰侧过身去,淡淡一笑,瞧二人的神情,是真的担心太子。
看来,这宫中也并不是没有温情可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