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人一怔,立时笑道:大概是吧,袁公便是如此说的,我们做下人的却又不敢多问,只得多费些时日多费些力气去查询,被说得蠢笨,也是莫可奈何之事。
多费些时日力气?这轻轻巧巧得两句话,却不知坏了我林家上下百余条人命!!
我心中恨不得能掐死咬死他,却还是笑着说道:这便是你们愚笨之处了,那东西既然是活的,自然会飞会跑,你们如此的寻哪里能寻的到它?
白面人一愣,皱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恍然道:原来是如此!多谢林二公子指点。
我笑道:哪里哪里,不客气不客气。
他抿嘴轻笑着道:不知二公子可知,那东西究竟在何处?
我踌躇了一下,点头道:这个...这个...我自然知道。
白面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浓的那张白脸,似是放了太多水的面糊一般。却带着非常亲切的一笑:噢?倘若二公子不嫌弃的话,咱家洗耳恭听。
他的声音低了去,悄声说道:二公子放心,咱家拼得这身家性命,定会在德恒大师面前,为二公子求情的。
这里的首脑分明是他自己,他如此说在无意的一句话之间,便完全推却了自己的责任。大概是想取信于我罢。
我沉思了一会,毅然道:好吧!其实那东西就是近在眼前,不过我看得到,你们看不到罢了。就不知道你乐不乐意听。
白面人立时一愣,但马上又换成笑脸靠近我道:当然当然,愿闻其详。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袁尉廷说得不错,那东西是个活物,也是个宝贝。它不但会跑会飞,还会变化。它适才在这里起了变化,你们都没留意,我却看到了。
白面人不由自主瞪圆了绿豆一般的眼睛,朝四下望去道:林二公子不是开玩笑吧?这里这么多人都没看见那物,却不知宝贝是如何变化的?
我望着他道:你真想知道?
白面人连连点头笑道:林公子说笑了,咱家花费了如此的大力不就是为了这宝贝?
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便告诉你。那东西适才在这半空盘旋了半圈,便落下地来化作两只耗子,你没听到耗子的吱叫声么?
白面人摇头不解的道:这倒没有注意,却不知那宝贝变化的两只...两只耗子现在何处?
我道:看样子你真的不知道。那两只耗子一着地,便不知为何狠狠的嘶咬起来,啧啧,其状惨烈之极。却见得一只耗子,被另一只用嘴爪薅光了毛发,摔得满身泥水。另一只耗子却更惨,被那只秃头耗子,狠狠咬住胯下那玩意儿不放,不多时便连卵蛋儿也咬掉了......
我未说完,便已经大声笑的喘不过气来。
白面人脸上的笑容虽未退消,但一张大脸却白的,像是涂了一层祭奠时候用的白蜡一般。
他站起身来轻道:德恒大师。
满身是泥的德恒虽气还未消,但也不敢与白面人造次,只凑上前来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白面人对他笑道:大师可还记得,那林家的那位老人家,是如何过世的?
德恒冷哼道:哪能不记得?那老东西骨子到硬的很!十指钉了十根钢针进去,却是也不哼声,于是我便拔了他牙齿,掏了他眼窝子,我本来可怜他老迈,想便如此罢。谁知那老东西却仍是不肯招认逆反之罪,还敢大骂不止,小僧一恼之下便将他剐了腹掏了肠,嘿嘿...那老东西硬生生又挺了几个时辰才断了气。
初时他还冷言冷语,说到后面竟然越说越是兴高采烈起来。
白面人笑了笑又道:袁公曾说过,我们做官的身为百姓衣食父母,虽要威厉却也要以慈悲为怀,用刑者虽为维护法统,却也别忘了法外有情。对一味强横拒不开口者,我们也要耐心劝说,悉心开导。若是他们还是如此的话,却也不得不稍微多变些手法了。袁公的教诲大师果然记得很牢。却不知其他人都是如何处置的?
德恒正色道:袁公的教诲小僧谨记在心。审讯那些刁民蛮女的时候,的确令小僧头痛的紧。每一个人小僧也都曾悉心开导过,可没有什么效用。不得已,只有......
白面人微笑道:只有什么?
德恒双掌合十道:弥陀佛!我佛慈悲,小僧只好想出了一些了些小花样,男的由大人亲自给他们上了一个“二珠喜龙”。女的,小僧便只能亲手伺候她们过了“火焰山”了。
他弯下腰,涎着脸向我笑道:贤侄,要不要我详述一下,那一天令尊与令堂的激烈表现?
我口中鲜血四溅狂叫道:德恒!你好狗种!我林家哪有对你不起之处?你这狗种便是如此报答林家?!
白面人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还望林二公子留着些力气,要不呆会儿上刑的时候,你没力气叫唤了,岂不大煞风景?
我咬牙怒吼道:你们两个秃贼阉狗!有种的立时杀了小爷!要不然小爷定将你们碎尸万断!!
白面人幽幽叹了一声气道:唉!林二公子你忘记了么,我是个没有卵子的废人,哪里有什么种呢?不过,你要此时便想死的话,恐怕是不成了。
他向德恒微微一笑道:咱们是不是将那几十个好玩意儿,一一都在林二公子身上伺候一番呢?
德恒立时神采飞扬起来,抚手大笑道:大人妙计,我这贤侄自小便顽劣不堪,从不受管束。林家上下甚至候关,都称得他为小霸王,若是大人能使其从善如流的话,相信他父母在九泉之下都会感谢大人的。
白面人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们既然拿了俸禄,这教化愚民劣子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感谢到不必了,只不过不知道大师想使用那种玩意儿较为妥当呢?
德恒捋了捋须,沉吟了好一阵而,突然双手一拍道:有了!既然这小贼叫做小霸王,那么咱们便做他一个“霸王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