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记得,她是谁?从哪里而来?她通通不知道。
他对她说,她是他的妻,他说她叫胭脂,在初夏的某夜、他们相识于夜荷殿,赴鱼水之欢,一夜缠绵,然后她便嫁于他,做他唯一的妻,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
她听完,惊讶的问一句:“我是青楼女子?”要不为何会和一个第一次相识的人滚上床。
他闻言不禁笑道:“以前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忘了过去也好,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璎炎兀鎏的女人。”他的嗓音低醇浑厚,话语强势但却笃定深情。
她直视他的眼,那里黑亮如墨,她深陷其中,对他的话信了一半。同时也认定她以前的出生定是不堪,她配不上他呢,他是大金的皇太子,身份高贵,而她只是一个忘了过去的女人。
至于她为何失忆,他说她遇刺受伤,然后才是现在这般,她后背上的箭伤,说明他没有说谎。
一月相处下来,他对她关怀备至,特别是他霸道蛮横后的温情,更叫她动容。
她窝在他臂弯中,嘻嘻笑道:“我重么?”他抱着的不止她一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璎炎兀鎏揶揄一句:“和母猪有一拼。”她吃了就睡,睡完又吃,食量又大,不是母猪是啥。
她也不气,依旧笑咪咪道:“哦,看来太子殿下以前抱过不少母猪呢。”
璎炎兀鎏吃鳖,拒绝和她说话,原来她也是伶牙俐齿的主。
她现在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让璎炎兀鎏不后悔对她所做的一切,一个月前的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这一生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一个月前。
“她怎么样?”璎炎兀鎏向军医询问铁心竹的状况。
“她的伤势并不重,就是身体太虚,再这样不吃不喝,撑不了多久。”她自己放弃求生的意志,他作为医师也无能为力。
自从他将她救回来已经两天,除了他强行灌下她几口汤药,她什么也不吃,也不言语,双眼无神,似无聚焦。
璎炎兀鎏示意军医退下,又命人送来膳食,将她从床上扶起,亲自喂她,食物送到嘴边,她却根本不张口。
“来,张口。”他柔声开口。
“乖,张口尝尝,很好吃的。”他哄道。
“你吃是不吃?”他气恼。
“给我吃。”他沉声命令。
“就吃一口。”他又软下话音。
而她,依然无半点表情,痴痴愣愣。
璎炎兀鎏猛然将手中食物掷于地上,他在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之下竟对她吼道:“我不是你的宝亲王爷,不懂温柔体贴,别逼我硬把食物塞你嘴里。”
这一句,终于让铁心竹有了反应,她开始无声流泪,她这个样子让璎炎兀鎏好生心疼,又对她好言相劝:“铁心竹,那个人已经死了,忘掉好不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她摇头,她忘不了。
“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他留下的这点血脉。”
她忽的笑出声,可笑,真是太可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是谁的种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那笑比哭更让璎炎兀鎏揪心,无计可施之下,他点下她的睡穴。
他已经知道她就是夜荷殿里那个将第一次给了他的女人,因为他在为她处理伤口时,看见了她后背那一条疤痕,所以他再没有疑惑。
又是一夜过去,璎炎兀鎏坐在她床边,喝一口汤药,然后悉数渡入她口中,如此反复,直到那一碗汤药见底。
这药,能让她将过去种种全部遗忘。
璎炎兀鎏对着沉睡中的她轻声道:“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所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