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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吴当时坐在桌前写东西,闻言只是淡漠地抬头看了周一鸣一眼,并不打算回应。倒是旁边那位有病人的中年医生噗嗤笑了出来。施吴被笑得发窘,皱皱眉头,心想果然是物以类聚,冯初一的朋友做起事来也都是莫名其妙的。
“这是医院,你不看病就请走吧。”施吴认为,这样讲已经很客气了,可谓“好言相劝”,因为他忍住了下一句本来想讲的“要闹事我就请保安了”。
然而有人不领情:“哈哈,心虚了吧?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想让我走?你先做出保证,再不招惹我师父。”
施吴放下手中的笔,拎起固话:“503有人闹事,麻烦过来处理一下,谢谢。”
周一鸣有点怂了,频频往门外看,但也不忘嘴上继续讨便宜:“姓施的,我今天来是跟你讲道理的,你有什么情况好好跟我讲就是,动武就不对了。这样吧,等你下班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好聊聊。”
周一鸣的“讲理”行为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几分钟内,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哗啦啦冲进来,根据施吴的指点,分分钟将周一鸣扭送出去。周一鸣一边挣扎一边喊:“姓施的你会遭报应的!我周一鸣跟你势不两立!如果让你得逞了我周字倒过来写!”
周一鸣人都被丢出去了,声音却好像还在医院走道里萦绕着,可谓魔音穿耳。不明情况的夏飞飞打开车门让他上车,迅速将车开出医院去,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些保安是怎么回事?你又跟人打架了?这可是医院,不能乱来的,多影响医生和病人啊。”
“闭嘴!做不好事情的人没有资格说话!”
夏飞飞闭嘴了。他还不想趟这趟浑水呢,明明那位施医生看起来很不错,也不明白周一鸣到底是闹什么别扭,说他不喜欢初一都没人信。
关于“施医生很不错”这个结论,夏飞飞是从尤冰倩身上推导出来的。尤冰倩那么优秀,那么好,她看上的人定然十分不错,因此,他要努力做一个被她看上的人。至于施医生,他当然喜欢他可以和初一好好的,那他就更有机会得到冰倩的青睐了。至于周一鸣,他倒觉得他跟那个花花挺般配的。
夏飞飞也就顺脑子这么一想,没想到到“牛顿”发廊的时候,花花竟然真的出现了。她一如既往穿着吊带衫化着烟熏妆,他们车一停下,她就冲上来热情地给了夏飞飞一个飞吻:“飞哥好啊。”然后她就挽起周一鸣的胳膊,媚眼如丝:“周一鸣,我来剪头发,你不是说你师父很厉害吗,让她给我剪好不好?”
周一鸣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你?还是算了吧。我给你剪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可是马上要得奖的人。”
花花生气了,瞪着那熊猫一样的眼睛道:“你说什么?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师父宠你,你说什么她都听,是不是?只是剪个头发怎么了,你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这话可戳中周一鸣心窝子了,他这人脸皮厚,但就是在女孩面前要面子,这点面子都没有怎么行?
“行行行,你等着,我去说说。”
***
“回来了?”
冯初一皮笑肉不笑地对周一鸣做出恐怖的表情,周一鸣想逃,但面子很重要,只好慢吞吞挪过去,附在冯初一耳边耳语几句。
冯初一很爽快,笑道:“成交!”
周一鸣唉声叹气,他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一来,他未来一整年的假期可全部泡汤了。
花花欢欢喜喜地被迎进来,装模作样地享受了洗头、按摩、清理耳朵等一系列的服务,还喝了两杯咖啡。等她在里面坐下来,冯初一撩两下她那黄兮兮跟稻草一样又糙又厚的头发,问她:“想怎么剪?”
花花要求倒不“高”:“就修短一点,可以披,也可以扎,长度刚够扎头发就行。披起来要整齐,不要像狗啃过一样,扎起来不能像扫把头,要自然。”
冯初一背着她翻了个白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么厚的头发,披起来整齐的扎起来自然没有碎发那么好看。
剪头发的过程中,花花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头发刚刚剪好吹好,她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镜子尖叫:“怎么剪这么短!啊!我说了要可以扎的!这让我怎么扎啊!”
冯初一抓住她的头发在后面抓了一把,堪堪抓得住,她道:“可以扎啊。”
“啊!我是要扎小球球!扎高!球球!”花花崩溃了,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
“你没说啊。”冯初一无奈了。刚够扎头发的长度,给她剪了个齐肩发,往里吹吹披着挺好看的,她还给她修了刘海,看起来很可爱,扎起来虽然还是有点扫把头,但抓个小揪也挺好看的。还有什么不满意?哼。
“啊!气死了气死了!”花花尖叫着冲出门去,冯初一撇撇嘴,跟周一鸣说:“这单记你账上,从工资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