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鬼崇拜者

    对于资本主义世界来说，199年是绝对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年，这一年十月，纽约证券交易所股票价格雪崩似地暴跌，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掀开了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大危机的序幕。

    不过，这场危机是十月份以后的事了。199年十月灾难性的那天前，却是各个资本主义工业强国黑暗前的黄昏，正处于看似最灿烂的时间，德国也是如此。

    随着帮助一战后的德国复苏经济的《道威斯计划》的施行，对德国来说199年以前的几年可以说是充满希望的几年。在197年时，他的工业产值就再次超过英、法两国，重回资本主义国家第二位的地位。不过德国人的得意，也就到199年为止，而后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将把德国重新打回几年前的地狱中，顺便为几年后小胡子同学的上台铺平道路。

    在大灾难到来前最后宁静的几个月里，位于基尔造船厂里德意志号袖珍战列舰的建造过程正处于出乎意料的顺利中。将焊接工艺大规模地引入军舰建造过程，这是一项全新的技术，对现场操作技术工人的水平要求极高，发生质量问题而返工的情况绝不意外。

    但实际上，整个军舰的建造过程极其顺利，不但没有发生一起质量事故，原本担心的几个焊接困难的连接部位的建造工作，全都一次性地顺利完成。所以到九月份之前，德意志号的建造速度，比预期中要快了一个月。

    之所以如此顺利，完全是汉斯和林汉这两个"不科学"的存在暗中操纵的结果。作为"穿越福利"，两个"非人者"拥有的特殊能力之一，就是金属材料的变形塑造能力。那些建造过程中质量不过关的部分，在被质检员发现之前，汉斯就早早地动用自己的能力将其修补好。

    当然，能力的运用不是没有代价的。改变一个焊接节点的连接状态，或者修补某个焊点上微小的裂缝，都要消耗汉斯用了七十年积累下来的"信仰之力"。

    为了穿越回到过去，汉斯已经将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信仰之力消耗得七七八八。

    现在的林汉和汉斯，他们每天维持自身的存在都要消耗量一定信仰之力，来到199年后，来自原时空信仰之力来源就被切断了。如果信仰之力耗尽，他和林汉也会自然地消亡。

    所幸的是，如今他们寄身于在建的德意志号战列舰上，怀着复兴德军海军梦想的那些德意志人，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着信仰之力。这些信仰之力数量不是太大，但在维持两人的存在之余还能有所盈积。如果德意志号能够早日建成下水，一定可吸收到更多的信仰之力。由于两人积存的信仰之力不多，本钱有限，汉斯现在也只能是在细微的地方对在建中的德意志号进行小修小补以消灭"返工"，加快建造进度。如果信仰之力足够的话，汉斯完全可以借助塑造能力将舰体上焊接和柳接部位的所有接缝直接融合为一体，甚至可以将整艘舰体的结构变成一个单独的整体——前提是要拥有海量的信仰值以供消耗。

    当汉斯监工似地盯着船厂工人作业的时候，林汉的意识却长时间处于神游状态。他神识无聊地游荡在船厂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观看着周围芸芸众生的一举一动。随着德意志号建造进度的持续，两人的神识感知范围也随之扩大，到199年九月的时候，已经扩张到半径十公里范围，将船厂周围的居民区和商业区也一并包容了进去。

    早在穿越后的第一个月结束前，他和汉斯就已经"无话可说"。两个不会疲倦的精神意念体的交流是极短暂而快捷的事情，因为完全省略了"语言表达"的过程，一道意念过去，对方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加上两人又处于思维、想法同步共享的状态，交流实在快得不能再快。所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双方"能说的话"，就被早早地说光了。

    未来要怎么走？两人商量出了一个粗糙的预案。余下的日子，汉斯就全神贯注地干起了免费监工这个不拿工资的角色，而林汉则把注意力放在附近的生活区里观看平民的生活解闷。

    临近傍晚，随着夜色临近，离造船厂德意志号所在地不到两公里外的一家啤酒馆里，生意渐渐地好了一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各处工厂下班的工人聚集在啤酒馆里，听着留声机放的音乐，喝着啤酒，借着酒劲神侃海吹地说着各自的故事。

    在这里暂时还没有看到各式各样的街头政治家在啤酒馆演讲平台上演讲。还有一个月就是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大危机，此时的德国正在享受着魏玛政府统治下最后的悠闲与安宁。

    林汉把注意力放在这家啤酒馆里，凝神倾听不同人物不同的故事，这种以"神"一般的姿态俯览众生的感觉很奇妙，如果亲自下场，操纵众生命运的话，那就感觉一定就更加奇妙。

    穿越至今，林汉正无意识地，把自己往"非人类"的角度定位。

    啤酒馆里一声轻哼，刚刚把一扎啤酒放到桌上的漂亮女服务员突然双手捂着身体抖了一下。

    啤酒馆里引发了一阵不大的骚乱，周围的男士顾客，有表现绅士风度扭头不看的，有幸灾乐祸趁机大饱眼福的，而始作蛹者，则稍感有些郁闷。

    没有肉体也没有感觉，以灵体状态存在的林汉暗叹着，心情十分地郁闷。

    "寄身"于德意志号上的他，拥有非人类的超能力，随着和德意志号舰体距离远近而变化。舰身部分已完成一半的德意志号是他的主场，在这里他和汉斯可以以消耗信仰之力为代价随心所欲塑造舰体的金属形态，可以对其进行原子级别的微观处理。凭着无形的念力，他们甚至可以轻易地举起数百公斤重的物体。

    但这些超凡的能力，仅止于被灵体寄存的舰身上，离开舰身超过十米远，这些能力就被严重削弱到仅有两成的效果，而到了两公里外，林汉能做的事，除了感知外，这些日子，林汉闲得无聊时，就常干这种事，弄得这家啤酒馆"名声大噪"，"看不见的灵异事件"传出后，反而惹得周边无数的好事者涌来猎奇。

    这些猎奇者中，不乏所谓的"魔鬼崇拜者"，而他们就是林汉的猎物。现在林汉不惜消耗信仰之力做这些事，已不单是因为"有趣"，而是有特别的目的。

    在啤酒馆二楼的一间高档包间里，三男一女正围坐在一张桌前谈论着生意，桌子一边的两位男性是来自美国人的商人，另一边的则是本地的珠宝商人和他年青的妻子。

    德国商人名字叫德里克，五个月前，他破产了，正准备跳入基尔港自杀。不过现在，他是当地声名雀起的珠宝商人，更是许多容克贵族家中的坐上宾。

    德里克。弗郎士今天刚刚和美国商人谈妥了一笔价值两百万美元的钻石生意，现在不过是礼节性地宴请对方。十点后，宾客甚欢地分手告别，但德里克夫妇并没有离开，而是回到座位沉默地品着酒，两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生意谈成后的喜悦。

    啤酒馆这时开始关门打烊，比起从前，他今天营业的时间结束得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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