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你到底在哪里啊?”一连几日,遇见了郭淑妃,遇见了广德公主的侍女玉儿,柳诗然已身心俱疲、备受煎熬,却还未找到江枫,柳诗然担心他也遭遇不测,更加难过,落泪不止。
柳诗然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大明宫附近。远远地,她看到有人登上丹凤门,赶忙躲到一棵树后。
她偷偷望向宫门之上,“那个穿着龙袍的,就是黄巢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对,想起来了,是他的眉毛,眉横一字,八年前在安福门,李漼迎佛骨,他是那群黑衣人的头领,那个用箭射向李漼的,就是他吧?他竟是黄巢,黄巢竟是他?”柳诗然怎么也没想到,八年前刺杀李漼的黑衣人,竟是黄巢。
“黄巢,你杀害姑母、姑丈,纵容叛军滥杀长安城的无辜百姓,不用等到唐军讨伐,今日,我便找机会了结你,哪怕与你同归于尽!”柳诗然愤恨地想着,紧紧握着宝剑。
突然,柳诗然看到,一个人也走上了丹凤门,毕恭毕敬地向黄巢行礼。而那个人,是柳诗然再也熟悉不过的人。“江枫,怎么会是他?他活着就好,可,他是已投奔黄巢了吗,他,他怎么能投奔反贼?不,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一定有苦衷!”柳诗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内心还在为江枫辩解。
半个时辰后,柳诗然见江枫从大明宫出来,她偷偷尾随,直到长安城延兴门外。
行至一偏僻地,江枫停下了脚步,说道:“柳诗然,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柳诗然现身,厉声问道:“江枫,我担忧你的生死,特冒险来寻你,想不到,你,你竟然投奔反贼?”
江枫冷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反贼又如何,他给我高官厚禄,我自为他效命!”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柳诗然不敢相信江枫的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江枫十年寒窗苦读,渴望金榜题目,却屡试不中,是大唐科举黑暗,寒门学子永无出头之日!而如今,是大齐的天下,当今陛下赏识我,我自愿意为他效命!”江枫激动地说道。
柳诗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很是痛心,道:“黄巢真是圣明君主吗?他杀人如麻,血洗长安……”
“只要他赏识我,我便甘效犬马之劳!”江枫打断柳诗然的话。
“你,江枫,我看错你了,痴心错付于你,今日,我便了结你!”柳诗然激动地拔剑,指向江枫。
江枫冷笑道:“柳诗然,不要总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方才,若不是我在城门上看到你,将你引到此地,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此时,我一声令下,纵然你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柳诗然,还是想想你阿耶阿娘吧,他们可还在妫州等着你回去,别一时冲动,也连累了他们。”
“你!”柳诗然脸色发青,气得说不出话来,“江枫,江月明,今日,我柳诗然,与你恩断义绝!”说罢,他手起剑落,割下江枫一缕头发,骑马绝尘而去。
这一年,柳诗然二十四岁,她与江枫彻底决裂,长安竟又突然下起雨来,这雨,似乎也在为她与江枫的爱情画上句号。柳诗然在雨中策马狂奔,痛心、压抑,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