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本命梳碎

/>
    ……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运转了，我索性懒得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用力地抓住杀生丸的衣袖。胸口一阵气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咳便咳出一滩血来。

    “咳……咳，杀生丸……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想要伸手去擦一擦。这么白的衣服，沾上这样鲜红的血迹真是难看啊……

    “不要乱动。”伸出的手被牢牢握住，温暖的温度一直从指间蔓延开来。我突然觉得身体很冷。

    “呜……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平时习惯了坚强着露出凶巴巴的样子，这一刻却突然变得无比软弱。什么也不必多想，什么也不必再去顾虑，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三个字……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的梳子……不对……我的梳子呢……

    我伸出手开始在杀生丸身上乱摸起来，以微弱的声音开口道：“我的梳子呢？”

    “在我这。”他的声音也轻轻的，我觉得我越来越听不清楚了。

    恍惚间似乎看见杀生丸将我的本命梳摸了出来，原本古朴的棕色木梳此时变得一片灰白，再毫无一点灵气。几丝碎裂的痕迹在梳子上一点点蔓延开去，似乎只要轻轻碰一下便会化为灰烬。

    本来想要再继续摸一摸，结果顿时又上下左右颠倒景色迅速变化起来。杀生丸和奈落似乎又交上手了。耳边是呼呼地风声以及物体被剑锋撕裂开的声响，听得我有些肉疼，身上的伤口似乎又疼了几分。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心中突然一片豁达，什么都无法再多想了。死亡的气息一点点朝我逼近，我第一次有种生命迅速流逝，一去不返的感觉。

    前世的死亡来得那么突然，还来不及痛苦。而这一次却是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血流而尽，痛得我连思考都无法正常进行。我几乎可以不用怀疑，自己的本命梳这一次，失效了。

    本来笃定的毫无性命之忧，这一次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

    随着杀生丸最后猛地挥动着斗鬼神，他终于从空中落了下来不再进攻。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我用力地抓住杀生丸的衣服，低低地轻声呼喊他的名字：“杀生丸……”

    他的身体略微愣了一愣，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天生牙来。

    “为什么？”将天生牙一阵挥舞之后，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为什么会看不见？”|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看不见什么……

    我的大脑昏沉沉地，隐约间记起自己大概也算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就算是逆发结罗，当初其实也是死在了犬夜叉手下……只能救人一次的天生牙，似乎无法拯救像这样弥留在人界的灵魂吧……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凉凉的，空空的。

    鼻尖突然传来一阵酸涩，我咬了咬下唇，逮住杀生丸的衣服轻声开口：“你……替我收拾……高宫暮那个家伙……”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天生牙的手渐渐收紧。

    “咳……其实……其实……”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心中那个死守的秘密被一点一点地掀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道：“其实我……”

    “不要再说话了。”杀生丸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有些温暖的温度，只是这一次却如此的压抑沉重。

    真是让人感到高兴啊，原来他也会为我的死感到悲伤吗？

    我忍不住笑了笑，觉得眼角竟然有眼泪渗出来“好痛啊……”我说着，伸出手去用力抱住了杀生丸。

    将死之人的拥抱，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真是丢脸呢，说什么要杀了奈落，到最后竟然会死在了这个家伙手里。

    感觉身体渐渐地暖和了一些，我浅浅地抽泣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深一些。

    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拥抱吧，不会再有了，没有以后了。

    放在腰间的手臂似乎稍稍收紧，这个怀抱显得更加温暖起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终于在最后一刻轻声开口：“要记得我的话……”

    要替我好好收拾高宫暮那个家伙……

    还有……

    “我喜欢你，杀生丸。”轻轻浅浅的声音，仿佛喃喃自语一般，仿佛来自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随后，世界陷入了一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