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颓废

来着。”伊琳娜一副惋惜的样子，仿佛未没有达成自己的调教计划而惋惜。

    “你现在可抓不到我。”顾念杭扬了扬手中的长剑，在伊琳娜现身的那一刻，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身与这把剑的联系，很微妙，就像是睡觉时静下心来的心跳声般，微弱却不可或缺。

    而且这种联系带来的控制感告诉他，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把伊琳娜封回剑身中，虽然到时候这把剑还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

    “你个坏人。”无计可施，伊琳娜不满地咬着嘴唇，一脸的可怜却被念杭抓过去一把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好了，启蓝你接着说。”制服了这个性格果然如启蓝所言十分不靠谱的剑灵，念杭示意谢启蓝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就是娜塔莉娅的身份问题，你也感觉到了吧，控制时间，没有限制的元素转化，以及先前的不死之身，不论是哪一个，都超出了我的认知，更不要说人类了。”

    不要说顾念杭了，就算是谢启蓝有时候都会对娜塔莉娅的能力感到恐惧，那种逼近概念极限却又是遵循规则的力量如果被人类完全发掘估计人类将能向着宇宙更深处进军，也难怪当初教会和骑士之剑拼了命的想将她关起来，“而我想说的是，像她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生物进化出来的，就算是再怎么变异，光凭地球上现有的基因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龙族的第一次出现是因为一场差点毁灭地球的流星雨，你的意思是，墨城是龙族而且龙族是外星生物？”

    “没错，她是龙族，或者说，她由别的物种变为了龙族。”本来念杭以为启蓝会笑着否定自己的猜想，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肯定了，这让念杭极为的惊讶，“墨城以前一定经常提起她记忆中的创世纪科洛提斯神话吧，那不是神话，那是残留在她记忆中的碎片，她本人对这段记忆进行过深究，但是除了亚瑟，我和科维努斯外基本都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她和科维努斯是朋友吗？”对于这位谜一样的前辈，念杭充满了好奇。

    “算是吧，科维努斯原本是古代的白狼王，他是被一个龙血巫师诅咒变成人类的，不知道那个巫师是不是咒术搞错了，本该很简单的咒语竟然连娜塔莉娅都解不开，两个活了很久的人自然有很多共识点，而弗拉德虽然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那个时候起墨城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研究那些东西了，所以也就没有跟他说起过。”

    谢启蓝的话让念杭深为意外，最高意志的两个最大王牌，吸血鬼真祖和狼王竟然是自己绯夜中的人朋友，不过他考虑的是另一点，如果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到这一点估计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放心，那家伙对人类毫无感情根本就不会说出来，剩下知道的就只有我和弗拉德了，没有其他活人知道了。”谢启蓝示意念杭不用担心这些无聊的问题，继续听他把话说完。

    “当初娜塔莉娅发现自己记忆中的创世纪神话很奇特，因为如果把它当做事实来看的话竟然完全能够说得通，要知道不论是什么神话肯定会有漏洞和问题，所以墨城就以这一点假设为基础为了探究前代时间的真相，开始开发一种时空定位的魔法，你知道吗，这种匪夷所思的魔法她竟然成功了，不过成功实施后，她反思发现，这种能够造成时空回流的能力并不是由外界元素构造而成的，而是来源于她的力量本身，也就是说她本身就是规则之主，也就是创世纪龙王，规则属性为时空的龙族之王。”

    谢起蓝的话语还在继续，顾念杭已经听的入迷了进去，连抱着伊琳娜的双臂都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惹得她红着脸看了念杭一眼，不过看他听的那么认知也就没打扰他，先不论启蓝说的是否全是对的，但如果以此为假设的话，那么很多现象就可以和自己所掌握的资料对得上号了！

    “但是这无法解释在地球上开始不断复活的龙王，你们映像中只有七场屠龙战役，但是实际上娜塔莉娅在这之前已经灭杀了十个龙王并将它们的概念武装交给了一个人去保管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应该值得她信任的吧。后来在龙王不断复活的情况下墨城再次开始调查，最终发现了问题，它们并不是自主地由概念武装的复生状态复活的，它们是人为强行唤醒的，地球上你们人类已知的生命之初，其实是娜塔莉娅与那十位龙王战争的结果，一切都是由于战斗产生的巨大高温和元素倾泻才导致了生命的诞生，而那个时候能够出现的高级生物，你觉得会是地球生物吗？”

    “那...变成龙王又是怎么回事？”虽然观念违背传统，但是只要说得通就不一定是错的，这就是念杭的认知。

    “这是墨城自己做的假设，因为她拥有控制时空的能力，却没有对应的龙族形态，而且就龙族能够掌握的规则之力来说她的能力明显过多，所以结合了映像中龙族的斗争本能和她的记忆，她做出了如下的假设，创世纪时期的龙族遭遇了一场未知的灾祸，身为规则领主的龙族全部被迫进入复生期以概念武装的形态散布整个宇宙，而她那个时候可能是被吞噬了元素之主的时空之龙在寻找凭借物的时候不仅占据了她身体，还想去占据了她的意识，但是由于时空龙王的伤势过重反而逐渐被她同化，最终融合的意识形成了她这个同化后的怪物。”

    “当然她也不是无故地猜测的，在知道自己拥有控制时空的能力后她曾经对自己的过去模拟过，而规则之力只有当遇到了同为规则领主的龙王时才会出现扭曲，虽然她看到的画面比较模糊，但是她能够认得清楚，当时处在不知名的一处的她面前出现的，是一条伤痕累累随意可能倒下的巨龙，而那巨龙与她意念沟通的第一句话就是‘怪物’。”

    怪物？还有被创世纪龙族称为怪物的存在？在科洛提斯神话中龙王不是位于顶端的生物了吗？顾念杭不禁感到事情越发的棘手，但是这些更像是久远的传闻，真不知道墨城在追查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都会想要知道的吧，那属于自己的真相。

    “拥有控制时空的能力，那她不是可以改变过去吗？”念杭突然想到了这一点，那怎么她还会出事了？

    “因为在后来一场和龙王的战争之后，她关于自己的龙王咒令的相关记忆被封印了，而且那个力量也不是能够自由改变时空，只是能够穿越时空在那个时空点进行旁观，在墨城看来没有任何的种族可以改变过去和未来，因为在那个时候，你的存在就已经被抹除了...好像不太对，很久以前娜塔莉娅说过，当年有一个种族可以凭借他们的科技做到更改时空...忘掉了是什么了，太老了，很多就记不住了。”提起这种事情，谢启蓝不自然地笑道，很老了吗？应该吧，对于人类来说，一直都是。

    “如果这些都存在的话，那那个时候还真是疯狂的年代。”念杭轻吐了一口气，消化着这些久远的辛密，继而缓缓说道，“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了吗？我的意思是，人类主宰地球这么久，你说的一起对人类现有的认知体系可是完全荒谬的事情。”

    “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了，认知体系什么的，他们不是已经满足这个体系了嘛，他们相信世人所见才是真实，他们局限于科学考证，而且总是以大多数人的意见为主，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世人的想法，就像你知道的，真正的聪明人只是少数，我并不打算让自己记忆和知识成为那群蠢货的争论谈资，既然他们自以为有了真相，那就让他们满足好了，干嘛要戳穿他们。”

    面对谢起蓝的话语，顾念杭作为人类的一员，也只有无奈笑笑的份儿，“怎么越听你说这些，就越开始讨厌起自负的人类了。”

    “好得是你自己的种族，说话也不要这样嘛，虽然，我也很讨厌就是了。”谢启蓝终于点起了一根烟，在烟雾中的他更接近了念杭记忆中的那个形象。

    “所以我只需要把这些事情一个人保存下去就行了吗？”

    “你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啦！”伊琳娜挣扎着把被念杭抱在怀里限制住的右手抽了出来并举了起来。

    “那好吧，两个。”残念的顾念杭再次把她的手给压了下去，这一次牢牢地钳制在怀中。

    “你想不想保存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不相信眼见为实，不局限于现有科学的你值得我告诉罢了，还没有结束哦。”谢启蓝吐了个烟圈，神色好像恢复了点，“这句话是娜塔莉亚告诉我的，她说万物都有他们既定的时间，总会迎来他们终结的一天，自以为永恒的人类终有一天会自己明白一切的，在你还是人类之前能够帮他们的就尽量帮他们吧。”

    “我呢，本来想着帮助亚瑟解决完事情后就可以安静地躺棺材里了，但是娜塔莉娅那家伙竟然同时在我和亚瑟的身上下了时间禁制，减缓了我们时间的流动，还非要被那个家伙拦着说什么除非等到她找到解决不死之身的办法我才能死，后来呢，又遇到了林忻月，让我觉得活着好像也不错，嗯，一直到现在了，哦对了，关于圣女爱丽丝，你们一定没有找到资料吧，当年骑士之剑为了夺取娜塔莉娅力量，联合教会将其捕获，爱丽丝为救她而死，娜塔莉娅才因此大肆杀戮，引起禁巫运动，其他的细节我估计你也没有听的兴趣了，大部分想说的就是这样了。”

    “是你忘掉了吧。”对于谢起蓝后续的不耐烦情绪，念杭感到好笑地看着他，这个家伙又变回那样了，很真实..但也还是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的问题。

    “没办法嘛，因为人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你也可以试着自己去回忆，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记忆其实总会遗漏很多东西，也就是说，无论你的记忆力有多好，在你的回忆中，从前的生活总是有很多的空白片段。”谢起蓝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已经快老糊涂了，我这就把伊琳娜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

    对于谢启蓝的话，顾念杭倒是没有反对，毕竟就算是自己刻意地去记一些事情，有时候刚刚做完也是会完全想不起来的，而更糟糕的是，每次的回忆，就已经不再是真实的历史了，你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只会越来越偏离真实，然后陷入你自己的想象中去。

    “所以呢，你最好看着点九夏，这个家伙，脑海中的记忆世界已经不知道在经历那些事情后变成什么样子了，也许已经完全扭曲了。”谢启蓝最后一挥手撤去院内所有的回路，刹那间整个地上就空空如野，一点痕迹也见不到了，“你可以去休息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儿。”

    “嗯，不管怎么，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念杭直接无视了在他怀中试图挣扎出来的伊琳娜，将她抱了起来，背对着靠在墙上抽烟的谢启蓝，他缓缓说道。

    然而也许谢起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念杭身上了，并没有注意到在踏离小院的一刻，他嘴角轻轻翕动所发出的自语。

    “果然，你在准备着某种举动啊。”

    还真是和林忻月一样的说辞，谢启蓝在顾念杭离开后暗自苦笑了一下，既然轻叹了口气，仰着头继续吸着他的烟，“知道了，我的朋友。”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她，鬼罂粟，人如其花，你还真的是有着让人上瘾的毒啊。

    他是代号为黑魔的孤独术士，活了多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谢启蓝，卡里斯·康斯坦丁，自己用这些名字也用的太久了，那么自己本来的名字呢...梅林·安布罗修斯，也不是，连自己都忘掉了也真是够了，念杭，虽然刚刚告诉你的是一个故事，但却是我的一生。

    “真是的，当初就不应该从阿瓦隆出来帮助尤瑟，更不应该打造那把石中剑来继续帮他的儿子。”

    念杭，伊琳娜确实是我的徒弟，这点我们没有说错，因为她虽然是剑灵但却不会任何的魔法，她的魔法都是我教的，而能够打造出这两把剑的阿瓦隆精灵并摧毁了阿瓦隆的人，也同样是我...

    谢启蓝的手中轻盈转动的，不再是香烟，而是一张暗红色的方牌，而他的身旁，是一根镶嵌了九颗奇异宝石的魔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