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危险的事情,万一不小心摔了跤或者跌下了沟坎……”
陆骥插嘴道:“你别担心,我原先在路上碰到了他们两个,已经让他们躲起来了,不然我哪里知道你往这边来了。”
方采蘩喜道:“当真?哎呀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不过咱们还得赶紧回家去看看,万一再有歹人来呢?”陆骥点头:“赶紧走,就算没有歹人,这大冷的天呆在这旷野,也会染上风寒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方采蘩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原先不要命地奔跑,里头衣衫都被汗打湿了。陆骥见状便要脱下自己外头的棉衣给方采蘩披上。
方采蘩拒绝了。陆骥就穿了一件中衣一件棉衣,她才不忍心穿他的棉衣而让陆骥挨冻。陆骥还要坚持,方采蘩只好借口陆骥个子那么高,自己穿他的衣裳都拖地了,赶路不方便。陆骥无奈只好作罢。
方采蘩又问陆骥贼子有没有去他家,于寡妇和陆骐她们怎么样。听完陆骥的解释方采蘩才知道,原来歹人也派了人去陆家,而且是六七个人,大概是知道陆家母子常年打铁有一把子力气不像自家都是些妇孺好对付吧。
结果自然是那些歹人被打得够呛,最后只好抱头鼠窜。若不是于寡妇不想出人命引来捕头询问,又兼怕遭报复,喊着两个儿子下手悠着点的话,去他家的贼子个个都得没命。
那些歹人是从溪对岸向郭家洼方向逃跑的,倒是没有和方采蘩他们碰面。陆家人赶跑贼子后才顾得上望向对面方家,却见她家什么动静也没有。
陆骁不解地道:“怎么咱们这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家居然都没被惊醒,个个都跟死猪一般睡得可真沉。”
于寡妇却眉头紧皱道:“这很不正常,歹人都会来咱们家抢劫,又怎么会放过方家,这一家子都是妇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偏偏她家那大姑娘还生得那般招人……”
“娘你别说了,蘩姐儿不会有事的!”陆骥脸色大变,打着哭腔打断了自家老娘,随即不要命地往对面跑。因为慌乱还差点绊了一跤。
陆骥跑到方家一看,铁将军把门,顿时心头冰凉。越过墙头去屋里察看,见衣柜什么的都没关严实,显然是有人才翻动过。他料定方家人是被歹人绑走了,回想起被自家打跑的歹人是往溪水下游郭家洼那边走了的,便疯了一般地往下游方向追去。
然后他看到了郭家洼村子那边的火光,再然后碰到了惊慌失措跑得差点没断气的方采菱和方志远。知道方采蘩为了保护弟弟妹妹,迎着贼子往这条路上来了,心急如焚地追了过来。他熟悉地形,干脆穿过灌木林赶路,结果正好及时赶到。
没有火把,两个人只好摸索着走,好在还有点月光,倒不是完全两眼一摸黑。
方采蘩经历了大惊吓,大悲喜,加上原先亡命奔逃体力透支,到这时候只觉得手脚发软,只不过牵挂着亲人们,勉强支撑着往家赶。然后踢到一块石头,一个踉跄直接往地下栽去,幸好陆骥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臂她才没有跌到地上。
陆骥鼓足勇气道:“蘩姐儿,咱们得赶紧去找你娘他们,万一歹人再去你家那边去,你这样子咱们根本走不快,你要是不嫌唐突的话,我背着走吧。”
方采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本来就拥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再加上非常时期,哪里是顾忌男女之大防的时候。陆骥立马蹲下,方采蘩趴到了他的背上。陆骥背起她,迈开大步,一路小跑着往前赶。
陆骥力气大,即便背着方采蘩还是健步如飞。方采蘩双手扣在陆骥肩膀上,只觉得少年身上热乎乎地。即便是不得已,然而这么亲密的姿势,两个人还是有些尴尬,方采蘩只好没话找话地道:“陆骥你好生看着路。”
陆骥道:“别担心,摔不着你。”方采蘩郁闷了,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气氛正僵着,陆骥忽然说了一句:“蘩姐儿,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少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若是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方采蘩愣了一下,然后一个模模糊糊的认知浮上了她的心头。陆骥他,喜欢自己!
撇开相貌出色这一条,这个少年善良温柔,勇敢上进,除了面瘫沉闷话少一点之外,可以说没有一样不叫方采蘩喜欢。就是面瘫沉闷这一条都可以忽略,因为陆骥在和她独处的时候,根本一点都不高冷。
之前方采蘩看陆骥,因为两世为人年龄上占据优势,不自觉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然而随着陆骥几次三番帮她于危难之间,两人相处日久交情越深,她已经不自觉地改俯视为平视,有时候甚至是仰视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越来越欣赏这个少年,每次想到即将要去赶鸭子跟他在溪边会面,心头就不自觉地雀跃起来,所以她其实早已喜欢上了陆骥,只不过不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