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了好些年,可胡氏回想起婆婆范氏那张刻薄阴毒的脸,心里还是极不舒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胡氏才继续往下说:
“然后咱们家来了你们爹爹的表妹明氏,她模样好嘴巴又甜,哄得你祖母极喜欢她。你爹爹也说她死了亲娘,继母又不喜在自家呆不下了才来投奔咱们家,不但自己很怜惜她还让我也好生待她。
谁知道明氏是个表面乖巧内心狠毒的女人,她一心要嫁给你爹爹,又有你祖母撑腰娘,即便我知道她几次三番地想害你两个姐姐,可我抓不到她的直接证据,根本拿她没办法。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对你爹也失望了。心灰意冷之下就和你爹和离,带着你两个姐姐离开了方家。”
原来是这样,方志远听完不再生气了转而同情起胡氏来:“娘真可怜,祖母怎么可以这样!”
胡氏苦笑道:“其实你爹高中后你们祖母就有些嫌弃娘了,再加上我一直没生下儿子,她就更加容不下我了。如今她知道娘生下了你,所以特地让老牛头两口子来劝说,让娘将你们姐弟三人送去方家养。你爹也写了书信来。”
“那娘呢?祖母有没有说要娘回去?”胡氏话音刚落,方采菱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个,你爹爹的书信上没说。”胡氏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以方采蘩对祖母范氏的了解,老家伙是肯定不希望娘回去的。
方采蘩不由又是失望又是愤怒,想不到老牛头两口子带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看着胡氏平静的脸,她忍不住道:“那爹爹是怎么想的,他在书信里头有没有说呢?”
胡氏冷笑:“方修文还是那句话,要和我复合。说如今有了你弟弟这个护身符,老太婆迟早会点头让我回去的,让我只管带着你们姐弟三个去潭阳州府。”
方采蘩简直无语了,这算什么事儿,以祖母的做事风格,到时候三姐弟十之八九要和娘分开一阵,老娘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老爹怎么还是这么糊涂拎不清!明明在公务上头精明能干关键时刻也能杀伐决断的人,怎么一扯上家务事就这般拖泥带水魄力全无呢!
好吧,兴许是因为她现代人的灵魂理解不了古人的孝道吧,谁叫祖母范氏那般固执且强势呢。只是老娘好不容易心软了一些,老爹偏偏自己不争气。
方志远毕竟年小,又加上才得知自己的老子没死,而且还是个知府老爷,心情格外激动,对胡氏的话就只关注到最后一句,听完兴奋地道:“潭阳州府在哪儿呀,是不是离和锦很远,那岂不是要坐车坐船呀。那咱们到了,跟爹住在一起,岂不是要住在州府衙门了?”
胡氏强笑道:“是啊,从和锦到潭阳州府水陆加起来得到□□天。你爹爹他们眼下确实住在州衙后面的宅子里,说是极宽敞。”
“太好了,娘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方志远喜得直拍手。
“好什么好,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方采菱狠狠地瞪着方志远,怒气冲冲地道。“为什么不好,二姐你又发什么疯了!”正欢呼雀跃的方志远被自家二姐这兜头一瓢冷水浇懵了。
方采菱没好气地道:“你有没有脑子!听爹爹那话的意思,就是眼下祖母只想让咱们三个回方家,却没说要娘回去。你要是想回方家跟着爹爹,那就得跟娘分开!”
一旁的方采蘩忍不住感叹,妹子虽然年小,说的话却一针见血,将自己想说而没说出口的话全嚷出来了。方志远却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蔫了,闷闷地道:“怎么是这样啊,那,我也不去,我不要跟娘分开。”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姐姐你呢?”方采菱俨然串联人员一般又将头转向方采蘩,方采蘩看着小大人一般满脸紧张严肃的妹子,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地摇头:“这事儿可由不得咱们做主,得听娘的,反正去不去我们都不要跟娘分开。”
“好,好孩子,娘能有你们这样贴心的孩子,这辈子就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都值得!”胡氏擦着眼角的泪水笑道。
方志远扑过去摇晃着胡氏的胳臂仰头道:“娘别伤心,不去就不去,我一定努力念书将来高中做官,让娘和姐姐都过上好日子!”胡氏摩挲着儿子的脸道:“我儿真有志气,那娘就拭目以待。”
方采菱也靠过去道:“咱们眼下的日子也不差,虽然辛苦些,可不缺吃不缺穿地,谁稀罕去那劳什子潭阳州府,让祖母自己和那林氏婆娘过吧。”
母子几个诉说了一通衷肠后各自睡下,毕竟是小孩子,即便家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方采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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