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在山上正欲亲自前去劝说韩匡嗣整兵以防不测,却见辽兵满山遍地地乱窜开来。心知宋军有变,忙整军下山援救。不料,辽军败如堤决,一发不可收拾,旌旗,军鼓丢得满地都是。辽军相互冲击,根本不听耶律休哥的弹压,似乎前方有一股熊熊烈火烧过来,逃到越远越好。无奈,耶律休哥只好在山上竖起一面大旗,打着耶律休哥的名号,辽军见了皆蚁聚过来。耶律休哥收拾残军,打听韩匡嗣的下落。有人说,元帅投东去了。耶律休哥忙引人马下山,于东路要道截住宋军。有认得耶律休哥的宋兵皆不敢向前。
郭守义追过来,问明原因,大怒:“他是三头六臂还是妖魔鬼怪,就吓成这样。”说罢拍马舞刀来斗休哥。交马不五回合,耶律休哥一刀照郭守义头顶劈下,那刀来的诡异,又快的出奇。郭守义一惊,头一偏刀头擦耳落下,肩头被划了一道深深血口子,郭守义忙伏鞍而逃。耶律休哥紧追不舍,宋军中冲出二将将耶律休哥敌住,乃郭守义的副将皇甫继明,骑兵都尉安守德,二人皆使铁棍,力大无穷。二人一上来,就乒乒乓乓地打铁般的连击,一下子使耶律休哥裹在一片棍影之中,形势似乎对耶律休哥非常不妙,但明眼人一看,在那棍影之中有一层银光射出,飘飘洒洒如瑞雪纷飞。两军看得呆了。战到二十余回合,耶律休哥一刀将皇甫继明劈下,安守德见势不妙,拖棍便走,耶律休哥纵马追上,也是一刀结果了性命。
郭守义不顾疼痛驱动大军掩杀过来,双方一场混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直到天黑不分胜负。各自收兵,整顿明日再战。
耶律休哥惦记着韩匡嗣的安危,又思虑到辽兵已败,锐气已失,加之严冬迫近,缺衣少粮,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他后悔自己太逞强,没听耶律斜轸的话。便连夜拨营而归。
满城之败的消息传到南京,满朝文武都震惊了。耶律贤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回宫后,他生平第一次朝萧绰发了火:“这样一个怯懦无能的人,你为什么要用他?为什么不顾西平郡王的反对,偏偏要用他?”
萧绰没想到韩匡嗣竟如此无能又刚愎自用,平时,只见他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又听了好多次他对古往今来的战役的看法,常常见解独到,令人信服。怎么一上阵就败成这样呢。
萧绰非常懊恼,面对皇上的质问,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她知道这时候她不能开口,唯恐一开口就会让皇上看出她的隐私来。
“朕要拿这个老匹夫以正国法。”耶律贤咬牙切齿的说。
萧绰仍没说什么,但看得出她比耶律贤还要愤怒,同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韩匡嗣到涿州时,早有钦差押役在那里候着,二话没说便将父子二人关进囚车里,一直送到元和殿外。
耶律贤气冲冲地甩出一句:“推进来。”
韩匡嗣说了一句“罪臣韩匡嗣拜见圣上。”便跪下痛哭起来。
耶律贤怒道:“韩匡嗣,你出征前信誓旦旦要饮马河边,如今怎样?”
韩匡嗣顿首道:“臣有负圣望,罪该万死。”
耶律贤说:“好,你既知该死,朕也要你死的心服口服。你身犯五大罪,罪罪该死。一、违拗众谋,深入敌境,二、号令不肃,行伍不整,三、弃我师旅,率先鼠窜,四、侦候失机,守御无备,五、抛弃旗鼓,损威辱国。有此五罪,就是将你车裂也不为过。”
韩匡嗣泣道:“臣甘心领罪,但在臣引颈就刑之际,有个小小的请求,请皇上恩准。”
耶律贤说:“你先讲。”
韩匡嗣说:“臣有犬子五人,老大德源,老二德让,老三德威,老四德崇,老五德凝。老四德崇已在松亭岭坠崖死了,尸骨无存,剩下四子,老三德威此次战败,罪不在他,望陛下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耶律贤道:“你放心,朕定秉公办事。”
“老二德让持重老成,老五德凝谦逊廉洁,臣皆不担心。唯老大德源,幼时与皇上躲察割之乱,被人在头上击了一锤,留下病根子,脑子愚钝,好财贪宝。恐日后做了一些违法之事望皇上看在臣一门忠效皇上的份上,宽待他一些,臣在冥中,也感激不尽。”
耶律贤闪出泪光说:“德源当年为朕挡了一锤,救了朕的性命,朕何曾会忘,朕一直感激他。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他。”
韩匡嗣说:“这就好,这样臣就放心了。”
耶律贤问他还有什么要交待。
匡嗣抬头看了看德让,又看了看德威便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说的了。
耶律贤喝令刽子手将韩匡嗣推出去斩首。
这时,韩德威忙爬前一步说:“皇上请慢动手。”
耶律贤诧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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