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小节 顽石（4）

    海心身单力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勉强站稳脚跟却已经又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但这一次，重新站在他跟前时，眼中却已不复恳切，只有失望。“既然你承认自己冥顽不灵，那好！你听好了！我们为什么非带你来这儿？为什么非把石头塞进你的手心？”她把他以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像背课文一样，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当说到：‘心，其实是可以原原本本传达给另一个人，原原本本地感受到的。其实未必非不可地去说。’的时候，曾经让她感到刮目相看的这个人，现在只能嗤鼻以待。

    ‘你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康乐乐怒目圆睁地问她。

    “没什么意思！”海心不削地回他。“只是想知道，你这么个天才对音乐的领悟，由我这么个从小被你视作废材软蛋的发小口中说出来，是何感受？自尊心有没有碎成渣？”她蔑视他。为了曾经哪怕只有一刻对他刮目相看感到不值。

    ‘你！╬’别说这话里话外喷薄欲出的讥讽，单单海心鄙夷的态度已经足以将康乐乐气得付之一炬。他用磨刀霍霍的气势凶神恶煞地指着海心，却下一秒已经被海心不削一顾地架开。

    “和你一样，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从小我也很讨厌你。什么天赋异禀家世显赫全都是老天爷不开眼。明明就是个傻×还自以为是Maestro，简直让人笑掉大牙。直到那晚我从瞿岚田园口中得知你作为音乐家的一些历程。不瞒你说，我非常感动，不仅对你刮目相看，甚至还忏悔了。第一次我真的相信，神是不会掷骰子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是一切艺术的最终目的。我一直以为擅长音乐需要最柔软的心灵和最敏锐的悟性。我以为你没有，但事实是，我错了。所以我才会和小破孩儿像傻瓜一样满世界地找石头。不是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在这里我们把找了一整天的石头交给你。所以我们才一次又一次地沉默。因为是你！是你我们才相信一定能懂，不需要非不可地去说。但可惜～我终究还是错了。听不见的不止是你的耳朵，还有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