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比起高仙芝家世还高出一头,只不过他年轻时浪荡无行,后来父亲去世都逗留长安,没有回去治丧,以至于被世人所轻,才奋而投军。
哥舒翰和安思顺年纪相仿,但以军中资历论,哥舒翰是远不如安思顺的,只不过安思顺乃是战败逃奔大唐的突厥遗族,所以哥舒翰很是不甘屈居人下,如今两人一个是大斗军大使,一个是副使,可哥舒翰身为副使却向来不怎么鸟安思顺这个大使。
两人在王忠嗣麾下明面上看着还算过得去,可实则形同陌路,若不是哥舒翰是王忠嗣亲自提拔的爱将,安思顺早就想办法把哥舒翰弄去别处了。
李光弼和哥舒翰一样都是王忠嗣亲自从军中简拔的心腹,所以哪怕他对安思顺没什么成见,可是人有亲疏远近,自然是站哥舒翰这边的。
安思顺闻声看来,只见哥舒翰冷眼瞧着他,他虽不明白那句,“装什么逼!”是何意思,可是猜也猜得到那绝不是好话,于是自也回以冷笑,领着牙兵往节度使衙门而去。
附近其余四镇将领见了,也没人上去打招呼,安思顺和哥舒翰在他们眼中都不好打交道,这两个都是读《左传》和《汉书》的,都是高傲之辈,尤其是哥舒翰,除了李光弼外,陇右朔方诸将里就没一个是他瞧得上的。
“也不知这突厥奴准备了什么礼物。”
哥舒翰自言自语着,然后看向了鞍旁的木匣,这回为了贺礼,他可是下了血本,将自家祖上当年还在突骑施显赫时的家传宝刀拿了出来。
“就是再贵重,也比不上哥舒你家的七星宝刀,只是你真舍得?”
李光弼为人清正严白,而且向来体恤士卒,身无余财,自然没钱准备什么重礼,只是将自己这些年所读兵书注释的手札当做了随礼。
“什么宝刀,你又不是没见过沈郎那口大横刀,那才是真正的宝刀。”
想到沈郎所佩戴的那口无坚不摧的大横刀,哥舒翰亦是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家的七星刀吹毛断发,犀利无双,可称宝刀,可是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再说我家这口七星刀乃是短刀,作为佩饰倒是不失华美,真拿来上阵便是笑话了。”
年轻时哥舒翰好华服、腰悬七星刀,出则飞鹰走马、更兼贪杯好色喜欢赌博,在长安城里是出了名的浪荡无行,是一等一的纨绔子,不过如今他早已改邪归正,那口七星刀对他来说也就是件有些念想的外物罢了。
说话间,两人自到了节度使府邸前,这时候不少人都上前和李光弼打招呼,李光弼虽然也是天生傲骨之辈,不过却不像哥舒翰那般性情张扬外显,因此人缘并不算太差。
“李兄,哥舒兄。”
刚招呼完主动见礼的安思顺,在门前招待的沈光颇为惊喜地朝李光弼和哥舒翰道,虽说今日乃是为贺他喜获儿女所设的宴会,但此间主人仍是他那位老丈人,本来照道理以沈光身份不需要亲自待客,可是王忠嗣有意这个女婿日后接替他掌管四镇,再加上沈光本就不怎么在乎所谓虚名,他也乐意结交军中诸将。
看着和哥舒翰还有李光弼热络无比的沈光,安思顺暗自叹了口气,他伯父当年曾当到过羽林大将军,虽说去世多年,可是长安也是有些故旧在的,四镇其余将领大都只知道这位沈郎乃是王忠嗣这位上司的爱婿,可他却是清楚,要不是有这个女婿,王忠嗣可是差点就不能再执掌四镇了。
自己需得想法和那突骑施的蛮子和解了,否则今后这朔方陇右哪还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安思顺打定主意后,脸上冷色也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