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四五百人留在原地未动,而那些上前的奴隶兵大都鄙夷地朝他们吐了唾沫。
家园被毁,亲人被杀,他们留在这世上只有这条性命,且不说跟随神威天将军是何等光荣,便是能随神威天将军征讨吐蕃贼,足以叫他们舍了这条命!
“愿为将军效死!”
也不知是哪个带头跪下,很快那一千六百奴隶兵便跪倒在河岸边大声喊了起来,初时声音并不齐整,后来却是越来越齐,声震十里。
“将军真是神威,能降服这些贼人。”
没射咄在马上感叹着,那两千奴隶兵皆是吐谷浑、沙陀、党项和突厥之属,可比他们小勃律人凶悍强猛得多,能让他们这般心悦诚服地侍奉,也就只有神威天将军了。
“那是自然,我家将军神威,自然能降服蛮夷。”
鱼朝恩得意洋洋地说道,沈光威名赫赫,他也与有荣焉,然后他朝边上没射咄道,“王爷,将军既然交待咱们了,咱们这便启程前往阿弩越城,莫要误了将军大事。”
“鱼校尉说得是,咱们这就走。”
没射咄没再喊鱼朝恩为鱼黄门,显然在沈将军那儿得了碎叶军校尉之职的这位鱼黄门可是把这校尉官职当成了宝贝,至少跟他显摆了十几次了。
就在安西军开始动员准备出发的时候,鱼朝恩自和没射咄还有福卡斯领着百余人的队伍骑马往坦驹岭飞驰而去,他们要在碎叶军通过坦驹岭之前劝降阿弩越城,以免城中生灵涂炭。
……
河岸边,一千六百奴隶兵被分为左右两营死士,分成八个百人队,许其各自推选百夫长,随后沈光自让李戍和薛珍珠担任将主和副将,统帅这些死士。
分过队伍后,薛珍珠自领着手下辎重兵将挑选过后的完好甲胄抬到十六个百人队前,让他们各自按着身材拣选。
看到吐蕃人所穿的铁札甲,这些被编入死士营的奴隶兵都呆住了,要知道他们以往在吐蕃人治下,干得也是死士的活,但是莫说甲胄,就连刀枪都是最差的货色,哪会像神威天将军这般仁慈慷慨。
“好生把甲胄都选了,若有不合身的立马告诉某,若是过了今日不上报,那便自个想法吧!”
随着薛珍珠的吆喝声,那些各自按着族别分队的奴隶们连忙上前挑起甲胄来,“都给某老实排队,你们这些蛮子听好了,主君仁慈才向大都护求情,给了尔等从征的机会,咱碎叶军里最是讲规矩讲道理的……”
如何调教降人自有心得的薛珍珠看着那些乱糟糟上前哄抢的奴隶兵,手中那根以德服人的长鞭挥舞如龙,“啪啪啪!”地连环作响,只抽得仗着身强力壮蛮横上前的几个奴隶兵捂着血流如注的面孔惨嚎倒地。
这下子所有人都老实起来,等着这个铁勒奴出身的副将发号施令,李戍嘴里叼着根杂草,见薛珍珠把这些人都管得服服帖帖,自是放下心来,“老薛,待会安排完了,叫百夫长们都来见某。”
“知道了,将军但去就是,剩下的都交给小弟我就行。”
薛珍珠拍着胸脯道,然后自看向那几个爬起来后目露凶光的奴隶兵道,“某向来以德服人,你们哪个要是不服的,咱们好生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