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离连云堡还有多远?”
骑在马上,程千里看着沿途高涨的河面,满脸的忧心忡忡,他们从北谷道进军后,虽说不如赤佛堂那条道路好走,可是全军都是骑兵,速度也没差太多,如今是七月初九,离着大都护定下的会师之日只差一天,可是这突然暴涨的婆夷水委实让他觉得麻烦。
“都护,还有四十里不到,咱们当能在落日前抵达。”
贾崇瓘在马上看着地图答道,这份地图可比他们以前用的地图要精准许多,而且大致画出了附近的地形。
“都护,就算沈郎那条道好走,应该也快不了咱们多少?”
边上的赵崇玭亦是开了口,虽说大家都清楚,大都护要将拔取连云堡之功送给沈郎,可是心里面总是有那么些不服气。
“不说这些没用的,让全军加快速度。”
程千里没想那么多,高仙芝已经当上大都护,他就算是抢功又有什么用,他要当这个主帅,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比高仙芝差罢了。
“都护。”
“什么事这般急匆匆的。”
看到忽地有前军飞骑而至,程千里皱了皱眉,但随后这飞骑禀报的消息却让他和贾崇瓘和赵崇玭都愣住了。
“都护,方才有葱岭镇的斥候在道边等候,说沈将军已经拿下连云堡,只等我军前往会师。”
那来禀报的飞骑自己的满脸的惊讶,要不是验过那些斥候的军牌,而且对方确实一口流利地道的河洛口音,他都怀疑这是吐蕃人派来的细作。
“人在哪里,速速带来见某!”
程千里回头看了眼贾崇瓘和赵崇玭,他们还在商量着如何渡河,沈郎倒好,居然把连云堡都拿下了。
不多时,三人便见到了那几个来报信的斥候,明明是曷盘陀人的样貌,却操着河洛口音,果然是葱岭守捉使的人。
“沈将军是如何拿下连云堡的。”
“都护,沈将军七月初七到了婆夷川北岸,和咱们联系上后,便星夜渡河……”
那答话的校尉口才甚好? 将碎叶军雨夜奇袭连云堡讲得是精彩纷呈,就连程千里他们三人亦是不住地击节赞叹,沈郎能抓住那等稍纵即逝的战机? 果断拔城? 当真是名将之姿。
程千里这回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高仙芝看人的眼光比他厉害得多,本以为这回是高仙芝要投桃报李,以安西军之力助沈郎功成? 却没想到沈郎竟然这般能打? 不到四百人的折损便拿下连云堡这种要塞,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谁能相信。
“将此消息告诉全军上下? 咱们速速进兵? 连夜过河? 和沈将军他们会师。”
既然连云堡已下? 程千里再无顾虑? 便是河水涨得再高也无妨,有碎叶军在对岸接近,趁夜渡河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片刻之后,程千里便听到了全军上下连绵而至的欢呼声,对于底下的士卒来说? 虽说没了夺城之功? 可是不需要攻打险要的连云堡? 能够全须全尾地回家不也是好事情么!
四十里的沿河岸行军? 最后程千里他们只花了两个时辰便抵达了沈光为他们准备的渡河口,两边拉起的绳索上铺了木板做了临时的浮桥,虽然摇摇晃晃的? 马匹没法通行,但是人小心些,走过去却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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