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就完 事了,绝不能给对方重整旗鼓的机会。
崔器赌对了,那两个听到铁哨声的吐蕃军牌头虽然带着麾下士兵杀出箭楼,可是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判断出到底有多少敌军攀上城墙。
随后当他们听到唐军厮杀时那熟悉的“呜呼”声时? 全都是勃然色变? 面露惊容? 谁能想到唐军居然真能杀到连云堡来。
顿时示警的尖利铁哨声在城墙上响成一片? 两个牌头都是不约而同地打算先守住箭楼,却不知他们这等自以为稳妥的做法反倒是让军心失了士气,直到前方唐军奋勇杀来? 他们入目所及,除了十来个披甲士,剩下的都是光着膀子的蕃兵,方才后悔莫及。
可是这时候崔器已经领着十来个陇右老兵狠狠杀入了他们阵中,后面那些蕃兵也都个个被刺激得双目赤红,丝毫不管身上没有着甲,挥舞各色刀剑紧随其后,只管乱刀向前搠去。
一时间两百多吐蕃守军居然被不到百人的唐军压着连连后退,“杀!杀光这些唐狗!”
两个吐蕃军的牌头羞怒间大喝起来,然后连砍了几个后退的士兵,这才止住了颓势,接着两人互相看了眼后,便领着身边亲兵主动朝那挥舞双锤的唐军将领杀去,只要杀了这些唐军精锐,那些蕃兵不足为惧。
城墙上战斗瞬间便变得血腥起来,而连云堡内被惊动的吐蕃兵营内,随着军官们的喝骂怒吼声,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慌忙披甲持矛,朝着城墙处飞奔而去。
雨势渐消,黎明已过的天空中原本浓如墨汁的黑云淡去,只剩下阴云片片,这时候城墙上厮杀的双方已经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形。
崔器他们被数倍于己的吐蕃军杀退了五十步有余,他身边还剩下的蕃兵不足四十人,这时候城墙脚下已经没有人,在战斗爆发时,剩下的蕃兵们全都爬了上来,他们知道登城会死,可是他们跋涉沙海,翻过堪称绝域的高原冰山,爬上了这险要的连云堡,难道到头来却要无功而回!
没有人甘心,所有人都明白,即使他们逃跑,可是大唐军法森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当个懦夫逃跑,倒不如在这儿和这些吐蕃狗贼拼了,更何况他们已经看到了攀爬而上的陌刀军。
沈将军没有把他们这些蕃兵当炮灰,这就足够了!这些随军出征的蕃部兵马本就大都是父子兄弟从军,当他们看到攀爬上来要和吐蕃狗贼恶战的是脱得赤条条的陌刀军时,便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崔器看着身边只剩下五个陇右军的老兄弟,而且人人带伤,其余蕃兵们也都是没个完 好得,再看向前方暂时后退重组阵型的吐蕃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某乃大唐碎叶军校尉崔器,谁敢上前与某一战。”
“莫要和他废话,全军向前,将这些唐狗全都杀了。”
吐蕃人阵中,悉诺逻大喝起来,止住了麾下那些蠢蠢欲动的牌头,这唐军校尉想要拖延时间,他却偏不如他的意。
喝声中,重新列队的吐蕃士兵持矛向前,朝着崔器他们压去,亮起的天光下,大雨已停,只剩下雨丝飘荡,崔器抹去脸上血水,看向身边那些蕃兵们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孬种,咱们来世自当兄弟!”
“杀!”
崔器挥舞着双锤,再次向前杀出,这世上只有向前而死的崔器,绝无后退的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