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萋很快知道文珈罗要干什么了。
那夜十点半, 上床睡觉。自然而然的亲吻, 抚摸对方温热的身体,一次次确认这个人正在自己身旁。
只是这夜有点太寂寥。
有些心不在焉的徐时萋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说了那样隐晦的话的女孩。但就如同女孩说的很爱她一样,吻是热烈的, 身体贴近到几乎融为一人。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直到沉入睡眠, 徐时萋都还有些昏沉沉的不清不楚。浸润在那样的深情中,很难清醒地去看清女孩的意图。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 文珈罗已经上班去了。
徐时萋趿了拖鞋出来, 看到早点已经买好了放在桌子上,平常这其实都是她去做的事。
饭桌上还压了一张字条,用的是她常用的便利贴。
微波炉里还有一碗豆浆, 如果凉了, 就热一下再喝。
徐时萋抿着唇笑了笑。文珈罗的字很规矩,一笔一划的, 想象一下她写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端正。
但徐时萋又很快笑不出来了, 她瞪着那方方正正的小纸条,几乎把它灼燃至烬。似乎知道为什么昨晚会有寂寥的感觉了――无论是亲吻还是别的,她竟然没有听到文珈罗说一句话。
同富贵、共患难。
不,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徐时萋手忙脚乱地翻出了手机,拨了文珈罗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但是没有声音。徐时萋手心冰凉,仿佛瞬间移换了灵魂,回到当时文珈罗打她电话的情形。
她很想开口哀求让沉默着的那个人开口, 可是却像被封死在四周通透的玻璃房中,使上了全部的力气都像隔绝的旁的世界里。无力地跌坐在饭桌旁,徐时萋撑着头,听着手机里的呼吸声,还有呼吸背后的别人说话的声音。
谁也没有挂电话,僵持着似乎正在比较谁的心更软或是更狠一些。
直到徐时萋听到电话里有人在叫文珈罗的名字,她才猛然惊醒一般,如丢掉烫手的山芋般,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手机碰到盛着小笼包的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像刮过徐时萋的心,一种找不到落点令人浑身都不自在的颤抖。
文珈罗平静地挂断了电话,分局局长正问她中午出不出去吃饭。
摇了摇头,文珈罗紧闭双唇。
“怎么了?”局长好奇地问,“好像心情不好哇。”
文珈罗指了指嗓子,笑了笑。
“哟,嗓子哑了?”局长也笑,“不会是昨晚去k歌,吼得太用力了吧?”
没有,声带受了点伤,医生说暂时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局长低头看她写字,也就有些担心了:“那……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文珈罗张开口,差点吐出字来,好在她及时又忍住,只得摇头。
局长没再说话。他是知道文珈罗身份的,平时她的工作量不算重,但都完成的很好。起初的时候相处时还有些小心翼翼,但久了就知道这个女孩真的是有很淡泊的性格,能和大家都保持良好的同事关系。
“那资料室这几天正好要打印一些材料,你就去帮助一下,不用说话,正好可以休息嗓子。”局长想了想,说,“你现在这样给人办执照也不太方便,对吧。”
理由很好,文珈罗偏头想了想,笑着答应了。
谢谢。无声说话,原来就是这个感觉。喉咙和嘴唇分家,那一刻身体和思想也被隔离开似的。
受到照顾的文珈罗被允许下午不必上班,事实上在下面分局里有时候工作会更有弹性,这就是很多人其实不愿意去市局里上班的原因。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文珈罗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地拧开了门。
迎面就是一张笑脸,徐时萋把拖鞋放在她的脚下,又接过她的包,笑得太温婉的面孔让文珈罗有片刻的失神,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回来了”。
没有听到声音的徐时萋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垂下腰去替文珈罗放好了鞋,抬起头时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扬的那个弧度。拉着女孩走到饭桌旁,上面正是热腾腾的午餐,有女孩爱吃的那几个菜,包括一个咖喱牛肉,但显然比女孩做的有水准些。
快说我正好饿了,快说太好了都是我爱吃的菜……
似乎没看到徐时萋亮晶晶的眼睛,文珈罗只在那站了一下,就转身进卧室去换衣服,又去厨房洗手,再去盛饭出来――而徐时萋只是立在那儿像随着太阳转动的向日葵,紧紧地盯着她。
吃饭。
徐时萋看着文珈罗的口型,整个人轰得就爆炸开。她猛地拉住女孩的手,拼命的摇头,眼睛里都甩下泪水来,但女孩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毫不动容。
文珈罗就着两人的姿势把饭碗分别放下,这才转身,微微一笑。你不说话,我陪你好了,没有什么难关过不了,我早就应该和你一起品尝这无声的世界。伸手抚着女人急红了的脸,文珈罗倾身去吻她,却不料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
不要这样。徐时萋说,文珈罗摇头。
我会好的。徐时萋又说。我陪你一起好,文珈罗笑。
徐时萋无力地滑坐在椅子里,手里被对面的女孩塞进筷子,那双嘴唇只吐了一个“吃吧”的口型,就继续沉默着。
太安静了,吃相很好的两个人一点咀嚼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偶尔的碗筷碰撞声渐渐都显得多余,于是两个人夹菜放碗的动作也慢慢迟钝起来,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破坏撕裂开周身弥漫的沉闷。
再香的饭菜,也食之无味了。文珈罗很久都没有这种厌食的感觉,明明肚子是很饿的,但看到菜没有动嘴的欲望,只有翻腾的胃在哀鸣,尤其那个咖喱,闻着都要恶心了。
即使如此,文珈罗也没有皱一下眉,她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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