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萋回家的时候, 门是打开的, 里面――散发出煎焦了的蛋香。
抓着门框,徐时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点儿晕眩, 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的脚不敢迈步,因为不知道进门后面对的会是什么。
“回来了?”文珈罗突然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 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
徐时萋点了点头, 被她拉了进去, 目光完全不能从女孩脸上移开。
“回来得正合适。”文珈罗镇定地把她拉到饭桌前,放下筷子,“快去洗个手, 准备吃饭。”
被邀请的人没有动, 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依然粘缠。
文珈罗于是就难得的有些局促了, 她顺着徐时萋的目光想要去摸脸:“怎么了?”
别动。徐时萋无声地说, 抬手替她抚上她的脸。女孩脸上有一小块黑色的痕迹,她放在嘴里尝了尝,舔到了酱油的味道。她第一次吃到这样浓郁好吃的酱油,于是忍不住靠上前去,伸手揽住了女孩的细腰, 将那些痕迹吃个干干净净。
“哎呀,我身上很脏。”文珈罗还在左右闪躲着,却被徐时萋捉住了下巴, 捏紧了腰。于是她也就不能说话了。这女人的眼睛里满盈月色,不是冰凉的那种,而是温柔的,不够灿日的炫耀,比星光要恒久。这光芒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去了,仿佛入了魔障,施了定形术,将灵魂都要自动交付。
徐时萋的吻辗转而过,最后停留在了那双唇瓣上。女孩有些微微的颤抖,无力地任她放纵啃嗜,最后在她深深的凝视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软软地打开了嘴唇,舌尖勾带着那女人的。一点点互抵、交叠、缠绕,缓缓由温柔到热烈地几乎要把她吞下去。
唔,瞧瞧她都吃到了什么?徐时萋仔细地用自己的味蕾去感受着。女孩一定是忙碌了整个下午,她恐怕刚刚把每个菜都试吃了个遍,首当其冲的是那与焦了的蛋香一样的酸甜味,不过有点儿涩滞感,她不会是把烧焦了的部分都先吃到肚子里销毁了吧。还有,淡淡的咖喱,甚至是一点胡椒的味道……
徐时萋效仿着女孩,诱拐着让她的舌尖直追自己到唇口才不依不舍地分开。继续轻轻啄了几下女孩,她才转过身去看桌面。
“第一次做咖喱牛肉,你……试着吃吃看。”文珈罗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小心地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桌上并没有满汉全席,而只是面对面地摆着两个大白盘子。
盘子里有上好的米饭,粒粒饱满,几乎晶莹剔透;半盖着米饭的是有着完美色泽的咖喱牛肉,里面她看到了切得很好的土豆,还有瓣片均匀的洋葱……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徐时萋想象出来的。实际上基本不下厨的文珈罗依然是个普通人,并没有金手指。盘子里的米饭比上面做成了粥要成功了一些,至少看不到水迹了。咖喱牛肉的颜色不明原因的太深,土豆形状各异,洋葱丝片不一……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在徐时萋的眼睛里,再奇怪的味道也是世上顶好的,只因为制造它的那双手,是最棒的。
“不想吃的话,我不勉强你的……”
这话听起来可真是满不在乎,可是那匝紧在自己腰上的手难道不是在紧张么?徐时萋回头,刚刚接吻过的那双嘴唇还红润着闪着光,像已经成熟的果子。
又吻了吻她,徐时萋才拉开她的手,坐在了椅子里。
“等等……”文珈罗突然叫了一声,“还有蛋,我去煎,马上就能好。”
徐时萋立起手肘撑着脑袋歪头看她,笑了笑。
我等你。
文珈罗也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马上转身进了厨房。
徐时萋并没有跟进厨房去,相对于让她看到手忙脚乱的样子,想必女孩更愿意让她直接品尝到努力的成果。
你在努力,我也在。我们用不同的方式,却一定能很好的走下去。――在进门前,徐时萋心里还有一点犹豫,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正在用她的方式展现要与自己在一起的决心,而她竟然在那一刻产生了细微的动摇。当某一天,欺骗被揭穿后,无论她的原因是什么,女孩是否会不去追究?付出在欺骗面前是否会变成可笑的,常听人说“我最恨你骗我”,想必是因为人都是要有安全感的,而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的欺骗,大概都是不信任的证明。
不,不是这样的。徐时萋埋头,嗅到咖喱的香气,浓郁的。我爱你,所以只是要去争取而已。
当吻着女孩的时候,那些犹豫和动摇就不翼而飞了,在不经意间,徐时萋发现自己已经又度过了一个难关,几乎是轻易的。
徐时萋感到心中轻松了些时,就站了起来去洗了个脸,等再回到餐桌旁,两个人的盘子里已经各放了一个煎好的蛋。
文珈罗解下了围裙走过来,对她喜滋滋地说:“我刚刚创造了一个奇迹。”
还等不及她好奇,女孩就指着她的餐盘说:“你这个蛋的蛋黄居然是心型的。”
徐时萋低头,发现果然如此。
“其实是因为这是个双黄蛋,”女孩忍不住继续说,有些新奇的,“我吃过熟的,但却没看到下煎锅时的,太有趣了。”
女孩的手还挥舞着,徐时萋一把抓住,看到她的手背上有几点油迹。
“没事,这是勋章。”文珈罗乐呵呵地说,“爱的……勋章。”
今天文珈罗的嘴巴真是涂了蜜,徐时萋显然也有些欲罢不能,在吃饭前,捉住她又亲热了一会儿。
文珈罗没有问她在查医生那里的情况,放松是必要的,她已经在主动配合了,跟得太紧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可等两个人真正准备开动的时候,文珈罗的脸突然垮了下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了?徐时萋用眼神询问她。
“咖喱算是有刺激性的东西吗?”文珈罗懊恼地问,“我只想着要做在宝华家时吃到的那个饭,都没有想过……”
徐时萋恍然,怪只怪她这个咖喱颜色不太对,那天虽然是剩下的但菜色也更丰富些,害得一时没有想起来。
没事。徐时萋无声说,拿勺子挖了一口咖喱牛肉送进嘴巴里,咀嚼的时候两腮鼓鼓的,眼睛却笑得眯起来。
看着女人一脸的满足,文珈罗心中又复杂起来。她看起来像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吗,不,一点也不。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又到底是什么原因?这问题一日日堆积如山,她的胸口又在发闷了。
吃着饭的时候,文珈罗接到了文昱的电话。
原来是文珈罗打电话回老宅告知这个周末不回家,奶奶很关心她刚去上班的状况,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地赶了过来亲自视察。
“还没吃饭吧,赶紧出来,哥我请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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