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见面与情绪

    离开夏目的视线后，暮微微扬起嘴角，笑容淡漠地说：“你看够了吗？”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了，”村崎的身影出现暮前面，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夏目所在的方向，“你对那个人类很好呢。”

    “对吾的事情很有兴趣？”暮注视着村崎已经开始变透明的腿部，“有这个时间关心一下自己如何？你熬不过今天了吧？”

    “恩，”村崎坦然地点了点头，笑容中透着一丝寂寥，“我很快就会消失了，已经不能再见到柴田了。”

    “真无聊，”暮皱眉，眼中染上一丝薄怒，“明明已经要死了，还想着那个人类吗？”

    “因为遇见柴田，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会过的这么开心。”村崎对暮微微一笑，那虚弱而满足的笑容与暮记忆中的画面重叠，暮恼怒地掐住村崎的脖子，浅金色的瞳孔染上淡淡的悲戚：“既然露出这样无憾的表情，那么立刻死掉也没有关系吧？除了那个人类，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了吗？与那个人类相遇以前的日子，难道你都不开心吗？”

    “对不起……”村崎呼吸艰难地从口出挤出这几个字，“我……似乎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

    因为暮和猫咪老师迟迟没有回来，四处走动的夏目贵志刚好看到暮掐住村崎脖子的场面，他急切地冲过去拽住暮的手臂，“等下，暮，你不能杀了她！”

    “为什么？如果她死掉的话，你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因为——她对于柴田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听到夏目的话，他身后的村崎一声不吭地垂下头，没有说一句话就变为原型逃跑了。

    “你们两个也找到她了，”猫咪老师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望着逃跑的村崎，“你们两个怎么还傻呆呆地站着？不追的话，等下又找不到她了。”

    “恩，走吧，暮！”

    看着猫咪老师与夏目贵志的背影，暮暗咒：可恶，所以说她才不再见到那个女妖怪，爱上人类的妖怪总是个模样，会她想起一些可恶的‘陈年旧事’。

    暮并没有和夏目一起去追村崎，她爬上了一颗距离他们最近的大树，坐在粗粗的树枝上眺望着夏目还有村崎的方向，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却没有走过去。

    “喂，蠢猫，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暮低头看到树下猫咪老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气，对它招了招手，“要上来吗？这里是视线很好。”

    “高贵的我怎么可能去做爬树那么野蛮的行为！”猫咪老师不屑地回答。

    “你是爬不上来吧，”暮轻蔑一笑，从树上跳下，看着一脸怒意瞪着自己的猫咪老师，“你怎么没和夏目一起去给那个人类送信？”

    “什么，你都看到了啊？”猫咪老师跳上暮的肩膀，伏在她肩膀上说，“你没有跟过来，夏目很担心，所以让我来找你。”

    “……”暮没有说话，猫咪老师瞥了她一眼，“怎么了，你很讨厌那个女妖怪？”

    “为什么会这么说，”暮停下脚步，看着夏目带着柴田急匆匆跑向村崎所在的地方，“吾并不讨厌她，只是她偶尔流露的神色像极了吾的挚友。”

    “挚友……？”猫咪老师看到暮似乎没有继续要聊下去的意思，它转移话题说，“夏目已经把柴田找来了，我们也过去吧。”

    “恩。”

    “夏目。”

    听见有人叫自己，夏目回头看到暮还有伏在她肩头的猫咪老师，微怔：“难得你们没有吵架呢！”

    “你以为我们是凑在一起就吵架的小孩子吗？”暮和猫咪老师一致不满地瞪住夏目，夏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微笑说：“小孩子也没有天天吵架，你们比小孩子还恶劣。”

    “夏目，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这么形容吾！”暮勾了勾嘴角，本来想要去捏夏目的手一顿，慢慢垂下了手，看着河边与柴田一起奔跑——身体已经接近透明的村崎。

    “她马上要消失了。”

    “恩，柴田会很伤心吧……暮，你要去哪里？”

    “回家，吾喜欢难以预料的结局，”暮面无表情地看着变成光点逐渐消失的村崎，“已经知道的结局，没有兴趣看下去。”

    暮要转身离开的刹那，村崎突然转过头看向她，她苍白面容却丝毫没有影响那虚幻又美丽的笑容：“没有让你看到意料以外的结局，真是抱歉。”

    “什么……”暮咬唇，这家伙都要死还想要和她表达什么？

    “这只是我的结局而已……”村崎低喃，这只是她的结局，所以如果你也爱上人类的话，去制造不一样的结局吧。

    村崎露出幸福的笑容，默念着心爱之人的名字，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成金色的光点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白猪，你听见没有，”暮咬牙，看着伏在草地上哭泣的柴田，狠狠跺脚说，“明明死的是她，她竟然和我道歉……这一点该死的和那家伙一模一样，可恶！”

    “怎么，以前也见过这样场景？”听见猫咪老师的话，暮一怔，发现夏目正担忧看着她，她从肩膀拽下猫咪老师丢给夏目，“吾活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吾先回去了。”

    “暮……”夏目接住猫咪老师，看着暮逐渐离去的身影，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迈不开步伐，因为暮的背影充满着拒绝，而且，夏目看向伏在地上哭泣的柴田，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刚刚暮回答猫咪老师的话，他觉得那是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