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玄谙。
绛紫的披风,微微扬起的发丝,即便是看不见他的表情,慕禅也能感觉到那方背影中蕴含的沉重感。
不是没有想过那样的可能,早在知晓自己竟是秀女的时候,慕禅就在心底有了认命的想法。无论他会不会点了她做后宫妃嫔,选择权从来都不在自己的手上,若是多想,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儿时心中烙下的印记虽然隐去了近十年的时间,可终究还是能唤起一丝自己对玄谙莫名的熟悉感。
如今太后已逝,沈澈即便回来,又能让玄谙亲自指婚么?想到此,慕禅无奈地摇摇头,推手关上了窗户,不愿再多想。
“慕姑娘,您在么?”殿外传来一声唤,慕禅循声而去,见一个侍卫立在门口,拱手道:“诚王殿下回来了,此时正在眺望亭面圣,皇上让小的请慕姑娘一并过去......”
不等那侍卫说完,慕禅已经夺门而出,连披风都忘记拿起,一身薄棉白衫飘荡在空中,轻盈地好像一直飞掠而去的白鹤。
眺望亭。
时值三月,山中四处都可见盛放的蕙兰。一路成片地迎风摇曳,淡香弥漫。
立在亭内,等着归来的元景,玄谙回头望着蕙兰春花,有些感慨地起唇,念起了一阙词:
绿叶淡花自芬芳,深山庭院抱幽香。
惠质不堪逐流水,露华何妨润愁肠......
只是念到此处,玄谙遥遥望见了一身白衣踏步而来的慕禅,仿若一株幽兰,静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和惊慌,让人难以挪开眼。
慕禅也听见了玄谙低沉的嗓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迫使自己放平心情。
“何人轻步踏小径,几杯残酒倾三江。怜花还需解花语,花魂诗魄传潇湘......”凝神片刻,玄谙还是将那一阙词给念完了,刚刚好到收尾处,慕禅踏着诗句步入了亭内。
偶有风过,吹起了两人的发丝,飘散在空中,几乎缠绕在了一起。
看着慕禅面色清冷,胸口微微起伏着,却强压着心头的急切之情,玄谙不由得觉着有些心痛,开口道:“别慌,元景就快来了。”
“我......没慌。”慕禅别过眼,回头望向一路眼神而下的小径,心头盼着元景带回消息,却又害怕听见自己不愿接受的任何事实。
“冷吗?”玄谙取下肩头的披风,想要给衣衫单薄的慕禅披上。
哪知慕禅一侧身,躲过了玄谙,回头淡淡的道:“臣妾素来不怕冷的,皇上还是自个儿穿上吧,此处山风极大,要是又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手扬在空中,略有些失落地将披风又披回了身上,玄谙走过去提起炉上的开水,亲自替慕禅斟了一杯暖茶递过去:“那就喝点儿茶吧。”
接过茶盏在手,慕禅勉强地扬起了一丝微笑:“皇上有些不同了。”
“什么不同?”玄谙拢了拢披风,沿着亭边的扶栏坐了下来。
“臣妾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好像脾性要平和了许多,让人觉得不再那样凌厉了。”慕禅将心头所想说了出来,却觉得有些不妥。
“你也会认真观察我的变化么......”颔首看着手中茶盏,玄谙声音极低,喃喃像是在自语,哪知风一过,系数都飘入了慕禅的耳际,清晰无比。
觉得尴尬,两人都不再说话,还好此时小径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说是诚王殿下已经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