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生气么?”玄谙任她拿走水瓢,却直直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话。”躲开玄谙的眼神,慕禅又回到了灶前。
看着背对自己的慕禅,玄谙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冷眉竖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竟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感到身后冷风呼呼地灌入,慕禅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起身来到门边,望着风雪中渐渐隐去的一点背影,微微一叹,才缓缓地关上了门。
慕禅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玄谙时的情形。明黄的衣角,淡淡的龙涎香味,高傲无情的声音,虽然没有看到脸,却在脑中勾勒出了一个冷酷君王的模样。对失了龙胎的宠妃如此不以为然,慕禅直觉地想:君王或许都是这样无情的吧。
后来,在凉露阁见着了龙颜。朗眉微挑,双目微距,他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身为君王的那种冷峻孤傲。那时,慕禅印象中的他有些可怕,自己也不愿多和他见面,总觉得他太冷太冷......
可后来,逐渐接触地多了,慕禅发现玄谙不过是一个有着冷漠外表,内心却柔软孤独的人罢了。诸葛云曾经用肺腑之言劝了自己去照看病中的玄谙,从那时起,慕禅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对自己父亲的“从死”耿耿于怀,甚至继位的这些年来都从不愿意召见太医,宁可自己病着,也不想再连累任何一个当值的太医。
原本经过这些,慕禅心中已经对玄谙有了妥协,想起儿时那个总是有着灿烂笑脸的他,如今却显得有些可怜,也愿意多接近他,至少不会让他再继续地孤独下去。
但是今天,今天他对香卿的态度,让慕禅又感到了当初的那种不寒而栗。
到底,要多冷酷无情的人才会对深爱着自己的女子说出那样的话来呢?隔着漫天的飞雪看着香卿那副面如死灰的表情,慕禅总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裂了一道缝隙,透着凉意直达五脏六腑,毫无温度。
......
“慕姑娘,时辰差不多了!”
郭来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慕禅的思绪。只是一个不留神,那烧红的火棍竟滚落到了脚边,下意识地去捡起,却忘记了铁棍的温度,“呀”地一声,叫着便跳了起来。
随着慕禅的叫嚷,灶房的门也轰得一下被人推开了。慕禅回头,迎着风雪,却看清了来人并不是郭来,因为他此刻正站在院中,扯着头不停地望着灶房的方向。
而立在门边,表情焦急的却是满身落雪的沈澈。一把将门推开,还未来得及关上,他便丢下伞冲到了慕禅的身边。
不理会慕禅的错愕,沈澈先是查看了一下她手指上的烫痕,左右望了望,去到屋角拿起瓜瓢在门口舀了半瓢落雪进来:“快把手指放进去。”
慕禅依言做了,当烫伤的手指接触到雪水时,只觉刚才那股烧灼感渐渐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股股清凉的触感。只是放得有些久了,好像手指都快要被冻得麻木了一般,便问:“可以取出来了么?”
“嗯,拿起来我看看。”沈澈点头,撤走了水瓢,双手伸出,拿着慕禅手上的那只手仔细地看着,还不是地吹着气,很是小心翼翼地样子:“你烫伤了指腹,记得每天三次用雪水浸泡,这样才能祛除火毒。另外不要再靠近炉火,炉火为阳,会刺激火毒的发散。”
“小伤罢了,大人不用太过在意。”慕禅轻轻地抽出被沈澈捧在手心的右手,看着细白的指肚上一点红痕,再看看沈澈从来都是犹如古井般平静的眼神中所闪出的焦炉和怜惜,却觉得伤口竟一点儿也不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