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言,沈云薇只觉得,自己与周世钧,怕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因着这件事,更不知会给丈夫带来多少麻烦,沈云薇的心里难过极了,她看了丈夫一眼,她的丈夫,是以庶民之身凭着赫赫战功为位列王侯的秦时中!是让漠北的胡人闻风丧当的镇北侯!是皇上亲封的平恩公!这样的男人,每当被人提起,所谈的该是他在沙场上立下的汗马功劳,而绝非是他的妻子与旁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流言!顾容秀在此事上已经给过他一次难堪,而此时,自己又给了他另一次!
沈云薇念及此,眼眶便是再也忍耐不住的红了起来,她不敢再去看丈夫,只转过脸,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泪,是委屈的泪,是歉疚的泪,亦或是,心疼的泪,不忍的泪。
“哭什么?”男人开口,粗粝的手指为妻子将脸庞上的泪水拭去,一面拭,一面问道。
“齐王殿下将我抱来,一路上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他们在背地里,一定会说你……”沈云薇说不下去了,只觉一颗心仿佛让人攥在手心里般透不过气来,秦时中对她愈好,她便愈是难过,而她甚至也无法去埋怨周世钧,周世钧虽出手抱了她的身子,可目的却是为了救她,和她的孩子!
“随便他们怎么说,”秦时中开了口,他捧起了妻子的脸颊,他的黑眸漆黑,虎目灼灼,就那样看着沈云薇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诉她:“什么也没有你和孩子的命重要。”
沈云薇听着这一句,鼻子便是酸了,秦时中明白她的心思,他微微一叹,抱住了她的身子。
“夫君,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沈云薇靠着他的肩,轻轻的问出了一句话来。
“我怎么会怪你?”秦时中抚着她的发丝,声音中却是浓浓的无奈与怜惜,“我怎么舍得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说到这,秦时中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怪自己,为什么不在你和孩子身边。”
听着他这一句,沈云薇的心终是踏实了,她噙着泪,只回抱住了丈夫的身子。
“云薇,”秦时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与她道:“你只需记得,凡事都有夫君在,现在最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听我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沈云薇迎上丈夫深邃的黑眸,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只对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秦时中眸底有一丝欣慰划过,他抚上妻子的双肩,刚要再说什么,就听一道内侍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在殿外响起:“启禀公爷,该去向先帝的梓宫致哀了,余国公,镇国公,平南侯,正恩侯都已经去了,就差您了。”
听完内侍的话,沈云薇赶忙与丈夫开口:“夫君,你快去吧,为先帝举哀是大事,不能耽误的。”
秦时中自然明白为隆安帝举哀是大事,可看着孱弱的妻子,心中却仍是放心不下。
“太医也说了我没关系,再说,如姑姑也在外头,你放心去吧。”看出了丈夫的心思,沈云薇温声劝着,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听在男人耳里,终是点了点头。
沈云薇看着丈夫高大的背影离开了内殿,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倚着床头,无声的环住了自己的肚子,虽然刚才口口声声劝着丈夫离开,可当秦时中真的走了之后,她的心却是空了下来,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沈云薇起先只以为是如姑姑,一颗心顿时踏实了些,可等那道脚步声越过内殿的帷幔,走到她面前时,她却倏然愣在了那里。
面前的女子一身缟素,衬着肌肤胜雪,极其美艳的五官上,一双眼睛却如同冰冷的小蛇般,射在沈云薇的身上。
“是你?”沈云薇并没有想到会在宫里看见顾容秀,可转念一想,顾容秀乃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即便如今已不再是齐王的侧妃,可毕竟也曾是先皇的儿媳,哪怕是念着之前的身份,她若要进宫为先帝守灵,只怕也没人敢拦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云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被角,她向着殿外看去,刚想喊如姑姑,就听顾容秀开了口,与自己道:“省省力气吧,如秀那丫头早已让我支开了,眼下,所有的人都在法华殿伺候着,可没人来供你使唤。”
沈云薇心里一惊,她心知顾容秀的手段,也晓得她恨透了自己,当下,不免有些慌张,只生怕她会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