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于不得已时给武金凤来一下。
武金凤姿色武功在女人行列都算得上头筹,在男人堆里周旋了半辈子,玩弄过虚情假意,也动过真心实意,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经历过明媒正娶,连做妾的名分都没落着。她不在乎林霁遥骂她是“那个窑子里跑出来的”,反正自己其实和窑子里的女人也差不多,往后也没从良的打算,就这么着吧。林霁遥“明媒正娶的夫人”像利剑一样刺痛了她的心,她很羡慕那些明媒正娶做新娘的女人,但此时对林霁遥却是无法比拟的嫉妒和恨。她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恨恨地说了句“那就让崔庄主给你风光大葬吧!”紧接着出手了。
林霁遥出嫁后陪夫君练剑还是大有进步的,开始几招泰山剑法施展的中规中矩,倒把武金凤给暂时唬住了。
武金凤的漕帮堂主可不全是用肉体换来的,真功夫和真见识还是有的。她摸不准对方武功到底如何,但知道泰山剑法的严谨度和后续性很强,便抑制住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稳住了心神试探着进招。十几招之后,她发现林霁遥的武功根本不值一提,不禁得意了,说:“我还以为有什么真本事呢!原来是只纸糊的母老虎啊!”看到林霁遥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她倒不再急于下毒手了,而是逼迫着林霁遥一次又一次地狼狈出丑。
林霁遥被逼的手忙脚乱,心中又气又怕又着急。手上打不过,嘴上可不吃亏,一边躲闪格挡,一边大声叫嚷:“你这坏婆娘也不过是只草扎的土鸡,狂妄什么?要是犯到姑奶奶手里,姑奶奶拔光你的鸡毛,掏光你的鸡蛋,把你扔到狗窝里喂狗!”
武金凤一向自比凤凰,而且是妩媚多情的狂热心肠,漕帮年长的人都阳奉阴违地称她凤妹,年轻的都不怀好意地叫她凤姐或凤姑,年少的就干脆油嘴滑舌地喊她凤奶奶。这“土鸡”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都觉得新鲜刺激,细一品味,倒还真有深意。漕帮的很多人都被敌对阵营中女子别出新裁的骂语给带动起情绪,想笑,但没人敢真的笑出来,都强忍着硬憋着。
妻子现在的状态和口不遮拦的话语实在有辱视听,崔成又气又心疼,大声说:“别打了,这局我们输了!”
武金凤可不是想打赢一局那么简单,非但不住手,反而出手更狠辣了。
林霁遥倒是真的想脱身退出,但已经身不由己了。
陆同章往前走了走,说:“武堂主住手吧,崔庄主已经认输了这一局!”
杜飞虎也往前靠近,说:“凤妹别打了!”
武金凤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她几乎气疯了,精心修整的眉毛戗立起来了,昨夜熬红的眼珠子闪着火花,厚施粉黛的面孔铁青泛白,像一只杀气腾腾的斗鸡。用可以咬碎石头的狠辣口吻喝道:“老娘不杀你就不姓武!”撩剑斜挑,扯开了一串血珠。
林霁遥腿上中剑,慌乱地挡了一剑,被震出去一丈远,摔在了地上。
武金凤紧接着乘势追杀,“公鸡展翅”似的飞天而起,“乌鸦抢食”似的飞扑而下,剑指林霁遥,面目决绝狠辣。
林天鸿心中一惊,手中运力准备“以石击鸡”,却听到暴雷般一声断喝:“住手!”紧接着有三条猛虎蛟龙般的身影迅如闪电般掠了出去。一声金铁交鸣的响声中,人影迅速交错,即尔分开。情形明朗了,血溅当场的危险解除了。武金凤被掀翻了出去,落地一个踉跄,像刚下完蛋的老母鸭一样蹒蹒跚跚地退了好几步,只感到手臂发麻,却没弄明白到底是谁震开了她的剑。她愣愣地打量着刚才出手的三个男人。陆同章和杜飞虎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是在看崔成。
崔成的剑躺在地上,他的夫人躺在他的怀里,他像舐犊的母性巨兽一样拥拦着娇弱的妻子,盯着妻子腿上流血的伤口,心疼地问:“疼的厉害吗?”
“不疼!”林霁遥摇了摇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成哥,我输了,输的还那么惨!”
“不怪你!”崔成柔声安慰妻子:“只要你没事就好!”
武金凤可以真切感觉、体会到崔成夫妇二人眼神、举止中那种真挚恳切的、相互之间的柔情爱怜。那种情感是她一直追求而却一直没有得到过的,她只得到过纯粹男女之间的肌肤亲切和肉体欢悦。与心爱的男人欢爱时,即便她投入了全部身心和灵魂,但得到的依然只是对方欲望的发泄和伪饰的激情,这是她人生的悲哀,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她太羡慕这对年轻的夫妇了,他们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那么美好的时间。而自己却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她又痒又酥的心随着悲凉念头的产生而变异了,再次产生恨意。恨崔成夫妇温情相对,恨自己痴情难换真心,恨老天对自己不公······她把恨怒的剑指向了杜飞虎:“你为什么拦我?”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不是杜飞虎格开了她那一剑,但她只能对同一条船上混饭吃的老大哥杜飞虎发火。因为崔成对妻子的温柔击垮了她的自信;陆同章正气凛然的姿态让她心中怯惧。
陆同章代替杜飞虎回答了武金凤的质问:“今日决斗只分胜负输赢,不可伤及人命,武堂主你已经赢了,退下去吧!”
“是她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武金凤不忿地蹙眉冷对陆同章。
“算了吧,凤姐!”一直在顾影自恋的朱清玄歪腔娘调地说:“你已经伤了崔庄主的心头肉了,就别再耽误时间了!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