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爹他一定会同意。”崔成表情坚决,口气强硬,说:“师父保的媒,他能不同意嘛!他要是不同意,我······我就离家出走!”
“行了,别胡说八道了!”林天鸿说:“你是崔府大少爷,若是跟家里闹翻了,只怕都会成为江湖上的笑话。”
来到山下,两个人再次回望殿宇群峰,久久伫立。
回忆过去四年多的诸般情景,林天鸿心中禁不住慨叹:“
宝山巍然立,
奇峰剑指天。
临溪草木秀,
繁花遍谷间。
洞深栖灵兽,
树高老猿攀。
风物还依旧,
我心独怅然!”
“唉!”他长叹一声,耳畔响起临行前掌教齐若冲的谆谆嘱告:“师门授艺难树身,以后修行在个人。江湖凶险风波恶,时时处处需留心。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师长的教诲。”
林天鸿漫不知何去何从,便随着崔成一路游逛着赶路。发现沿途城镇上,各行各业中,有很多做生意的店铺前都悬挂着精巧的六瓣莲花形纱灯。
到了济宁府,看到悬挂白莲教标识的商家店铺更多,有的店铺里面还不时有白莲教装束的人物出入。林天鸿告诉崔成:“这是白莲教的标识,这些店铺都被白莲教掌控了。”
“噢!”崔成惊道:“白莲教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林天鸿说:“反正白莲教的声势是越来越大,弄得江湖上沸沸扬扬,连民间的商户百姓也被他们拉拢到麾下了。”
崔成说:“看这阵势,白莲教不但想称霸武林,只怕连争夺天下的心都有了。哼!不自量力、自取灭亡,江湖帮派再怎么有势力,能跟朝廷斗嘛!你看着吧,大哥,白莲教早晚倒灶!”
林天鸿本无心思评判白莲教专横跋扈的行径,但听到崔成的话,却猛然心中一沉,隐隐生发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担忧。但他又为自己的这种担忧作了合理性的解释,对崔成说:“帮派势力越大,所需要维护运行的费用也就越大,白莲教涉及生意场倒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你们府上不是也经营着很多不同行业的生意嘛!”
“那能一样嘛?”崔成说:“我们那都是自己联营的店铺,没有拉拢捆绑别的商家,白莲教弄得也太大了些吧!”他为自家作了辩解,又说:“哎呀,别管这些闲事了。大哥,你还记得竹竿巷吗?我们再去逛逛,我还曾答应过霁遥送她一只笛子呢。”
“竹竿巷。”林天鸿笑道:“你还记着答应霁遥的话?”
“当然记着!”崔成说:“我虽然经常粗心大意,但还是粗中有细的,这得分什么事?对什么人?答应霁遥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忘的。”
······
竹竿巷物繁人茂更胜当年,二人沿街信步走在熙攘的人群里,到了当年误伤白莲教女子的地方不由得停住脚步,相视而笑。
听到近处店铺有人谈论:“······有圣教林堂主庇护,水陆通达、进销两旺,生意是好了,但利润却跟不上从前了······”
林天鸿知道他们说到的“林堂主”是林青尘,就想多了解些情况,走到那家店铺前,拨弄相看着竹器,说:“你家的东西不错哦!比别家的做工细致,看着漂亮,摸起来就知道结实耐用。”
“嗯,客官好眼力!”那店铺老板满脸堆着职业笑容,迎上来说:“一看您就是懂行的。我店里的货是这条街上最地道的,价格公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在我这儿买东西,绝对不会吃亏上当。”
“噢,嗯!”林天鸿点着头,含糊地答应着,说:“是嘛,难怪你家生意好!你发财喽哦!”
店铺老板摇头说道:“生意还行,都只是流水账,没什么钱可赚,发财是谈不上的。”
“噢!”林天鸿问:“为什么?生意好还没钱可赚吗?”
店铺老板凑到林天鸿跟前,抬手指了指头顶上的那盏纱灯,说:“还不是因为这个。所赚的利润除了交官税,还要交圣教的份子,还要定期招待管事的,最后就没多少剩余了。”
“啊!”林天鸿一惊,说:“这是什么道理?交了官税,怎么还要给白莲教交份子?白莲教这是敲诈勒索啊。”
“哎呦!您小声点儿!”店铺老板摆着手,四下张望,看到有白莲教众走来,就把脸色一沉,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哎!你这客官买是不买?翻来翻去,瞎扒拉什么呢?”
崔成本在别的摊位上,看到那老板对林天鸿的恶劣态度,瞪着眼走过来要与那老板理论。林天鸿赶紧拉着他走,又回头对那老板说:“你先忙,我们再转转。”
林天鸿对崔成说:“白莲教果真不是正当做生意,是欺压商贩、强取民利!”
崔成说:“我刚才就说过了,白莲教私设衙门,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