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是,还恨。毕竟谭月华一手击碎了一个女孩青春时期的骄傲,还用了阴损的手段使她屈服。但是,付出的失去的,这么多这么多,也通通有了回报。
请大家记住,你终究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的所有刁难。
顾一哲便是她的救赎。
*
幸福的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时间在之间缓缓流逝,像是沙漏中那金黄色的沙子。
已经开春,满城的凤凰木开始抽吐出娇嫩的叶子来,并且有些已经开始接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儿,一点一点的红,真是让人觉得心笙摇曳。
她喜欢这样的安城,更喜欢他精心为她装点的安城。
他把整个城市都装点成了她喜欢的模样。
有一日,她陪十月逛商场,坐车路过那座大厦的时候,却只看见一片灰烬和焦黑,她不禁哑然,“那里怎么了?”
的士司机满脸惊愕,“苏小姐你不知道吗,那是池公子心灰意冷的时候烧掉的啦,当时还抓了一个叫林什么的女人澄清。当时池公子就表明态度啦,除了你别人都别妄想和他在意啦。”
那一晚,回去之后,她对他格外热情,好像永远都不够。
自从回来之后,二人亲密的时候她总有一个特殊的习惯,她喜欢吻他身上那三处子弹留下来的伤疤,好像这样子就能消磨一下他曾经所受的困难。
“长离,说实话,你恨没恨过我。”她靠在他胸膛问。
他回答得很平静,“恨,怎么可能不恨。但是最为致命的,是明知道自己恨你恨得要死却仍然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所以后来,我在法国找到了你。”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恨我才好,不要太宠我,这样子让我觉得更加愧疚。”
他反倒笑了,“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十二年前,你救了我,我在生死一线中挣扎,还你一条命。九年前,我玷污了你,那便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疼爱你。浅浅,不要有任何的负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长离,今生今世,得你足矣。
他说,我也是,浅浅。
*
晚春的时候,苏云淳以遗弃罪被遣送回国。本来已经远在欧洲的他,竟然就被一纸诉状给遣送回国。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苏南浅望着沙发上姿态闲适的男人,若不是刚才无意听见他和朱琳的电话内容,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池慕辰莹莹如白玉的手执着紫檀茶杯,眸光投过来,“我原本是想等事情办妥彻底能收拾他的时候再告诉你,很多事情不愿意你操心
。”
她微微一怔,又蹙了蹙眉,“可是你也总不能什么都自己担,你看你的脸,时不时苍白得能将我给吓一跳。”
“无妨。”他抿唇一笑,眸底伟光流转,“我给他时间请律师,开庭的日子大约是在两周后。”
“我目前比较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一切的。”苏南浅的指尖微凉,一直都听闻他的手腕阴狠毒辣,但印象就止于他用尽办法让她嫁给他的那些手段,再往下的时候,那就不敢再想了。
“很久了。”男人的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眼底隐隐沉郁,“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是不会去做的。”
“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姑息的。”他的眼神变得狠厉,她很少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伤你一倍,我定要百倍讨回!”
心中感动不已,苏南浅却只是吸了吸鼻子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和苏云淳有关系?”
“我失误开枪射中你的那个夜晚。”他轻轻呷了一口龙井,姿态悠闲,“苏云淳出现在别墅大门的监控区之中,并且好像还逗留了很久,随后便是你的到来了。难道说,他没事专门从香港跑到我家老宅别墅大门外喝茶?我觉得他可不会这样。”
苏南浅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当时那些事情全是他告诉我的。只不过锦楠当时也在场,你知不知道?”
男人将眼皮一抬,黑瞳灼灼,“我怎么会不知道?池锦楠才是那个最让我惊喜的事情,没关系,慢慢来,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等我将苏云淳收拾了,再慢慢去请我们的小叔回国。”
“锦楠……”苏南浅又想起那张三分相似的脸,问:“锦楠到底做了什么,至今为止,我为了你这么多次,你都没有告诉我。”
“呵。”他冷冷嘲讽一声,道:“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他亲自告诉你的好,我现在不想谈他。”
谈话为止,他的脸色已经是极为难看。
*
两周后,安城高级人民法院。
苏南浅静静地坐在旁听席上,身边的男人眸底波澜不惊,却全然没有半分的温度。
原告人的位置上,坐着的竟然是她的弟弟。她哽咽,“原来你是让小澈作为被告人,他……真的没关系吗?”
“为了你,为了他自己,他会这么做的。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他,只能任由苏云淳逍遥。”池慕辰平静地开口。
苏南浅心底一抹阴云升腾起来,眉眼有着淡淡的愁,“希望这件事,不要对小澈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你看见这里有媒体了么,没有对不对。”男人交叠着双腿,眉眼清俊淡漠,只是缓缓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消息传出这个法院。相信我,嗯?”
半晌在之后,她点点头。
被告人也坐在了被告席上,远远看过去,苏云淳竟然是衰老得那般快
。两鬓的斑白,染血的花白头发,三年时间不见,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他的律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因为但凡有名一点的律师,是不敢接下这桩案子的。因为没人想要去得罪第一贵公子,当然,小律师也没必要顾及了。
也真是佩服被告人的律师,内心得有多么强大,毕竟原告人的律师可是安城数一数二的王牌律师,百战百胜。
伴随着一声肃静之后,开庭了。
果不其然,被告人的律师被堵得节节败退,针对原告律师提出来的观点完全是无从反驳。
池慕辰还找来了小澈的养父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养父母说小澈是捡来的,并非是苏云淳送来的。明摆着,这是证人,还是两个证人,两个作伪证的证人。
可是,没有人去能反驳他们说的是假话,毕竟也没有人知道真相。苏云淳好像找出来当年送孩子去南城的男人,那个男人也被长离的人截住,稍稍一点威逼利诱,那个男人便不愿意露面作证了。
小澈则一口咬定事先商量好的证词,说是自己从记事起便是跟着养父母一家。
那么这样的话,苏云淳的遗弃罪基本已经敲定了。
苏云淳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说他只是寄养,并没有遗弃。还说自己每个月会寄钱,可以在银行查询。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年,苏云淳为了防止小澈被找到,从未以自己的名义给养父母一家寄过钱,全部是以他人的名号寄钱。
到头来,这竟然是成了他最大的硬伤。
最后,法官问:“被告人,苏云淳,你可有异议?”
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遗弃罪,他还能有什么异议?最后,苏云淳选择了沉默。
最后宣判的时候,法官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长离。从那一刻她就知道,连法官也是一个舔贵公子裤管的人。
她突然想起坊间一直流传的那句话:池慕辰一跺脚,安城翻山倒。
八年。
是的,苏云淳因为遗弃罪判了八年。
苏云淳满脸死灰,被狱警带下去的时候,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抛弃母亲以及母亲的爱情,抛弃姐弟俩,以至于最后走到这一步。
苏云淳转过脸来,隔着距离望向她,“后悔吗,我不知道。”
最后,他也没有明确地回答她,但是从他转身前一秒的眼神之中,她知道他已经后悔了。
原本可以不这样的,像是一场棋局,他偏偏下成了死局。
再无退路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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