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他们洒泪而别,骑马回涿鹿去了,珍珠是一步三回首,满眼泪水,恋恋不舍,硬被舅父拉着走了天雄也是感叹不已,唉,人生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相遇、相知、相聚和离别呢?天雄他们骑马向幽州进发,许久许久,天雄还没有从悲伤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群山逶迤,树木苍翠,虽然是山路连绵,毕竟是通往幽州的驿道,道路宽阔平坦,天雄便策马前行,众人紧紧跟上,一个多时辰,便跑了二三十里,这才放慢了速度,缓缓地走着。芳莲靠拢过来:天雄哥,自从我们离开京城以后,一直都是高高兴兴,有说有笑的,为什么打攀登五台山以后,你就心事重重,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天雄叹了口气:唉,过去我们是年幼无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知道人生还有这许多苦难。打从遇到黑妞出家、老僧捎书、珍珠逃难以来,我才体会到人生的许多苦恼,哪能不伤心不烦心呢?
芳莲劝说道:天雄哥,闯荡江湖以来,你越来越深沉了。大哥,我们的肩膀太嫩,负担不起很多东西,我们还是快快活活地过我们的日子吧。再说,我们都是普通的人,都是平凡的人,管得了那么多国家大事吗?
天杰说:是啊,李白是多么有才华的人,皇上初次召见他的时候,欣喜若狂,高声吟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后来,皇上没有听取他的建议,李白才灰心丧气地离开了京城。我们无法和李白相比,还是安心地做我们的普通人吧。
蕊莲说:大哥多情多义,多愁善感,就因为珍珠姑娘逃难之事,忧郁满怀,闷闷不乐,现在也该解脱了。
芳莲说:妹妹,谢谢你,我刚才想说没敢说的话,让你说了。天雄哥自从见了珍珠妹妹,就丢魂失魄,心神不宁,哪里还把我放在心上?妹妹既然把事情挑明了,我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要不的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的慌
芳莲说着,眼圈儿都红了,差一点儿没流出眼泪来。天雄慌了:芳莲妹妹,我何尝对你慢待过?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我也是感到心里憋闷的慌,有许多话都说不出来。
芳莲说:天雄哥,什么话呀?还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是说给珍珠妹妹的话,还是说给我的话?你现在说呀!
天雄连连叹气:唉唉,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吃醋吗?叫我怎么说呢?
天雄索性策马向前,奔驰起来,芳莲连忙策马追赶,天杰、蕊莲也紧随其后,于是马蹄得得,扬起了一路灰尘等到马匹的速度慢慢地减低下来的时候,古幽州台便隐隐约约地呈现在眼前了。他们来到幽州台前,看到的只是一个破败的砖台而已。他们把马拴在树上,登上了破旧的楼台,往事越千年,当年燕昭王高筑黄金台,礼贤下士,网络人才的故事,早就随着历史的流水,成为渺茫的烟云。想起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天雄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怀,又奔腾着汹涌的波涛,他不禁高声朗诵,大家也都随声附和: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朗读了一遍,又朗诵了一遍,大家都很伤感,天雄真的“独怆然而涕下”了
天雄说:陈子昂也是怀才不遇啊。他当时是征讨契丹前线的参谋,可是他的合理建议得不到上级的采纳,反而受到贬职处理,才有了这感天地、泣鬼神的沉郁悲壮的作品。
蕊莲说:也不知道,陈子昂现在何处?我们是不是有机会见上一面,也好当面领教啊。
天雄笑了:晚了,他已经作古50年了。
天杰、芳莲也都嘻嘻地笑着,蕊莲解嘲道:其实我也知道,陈子昂是武则天时代的人,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呵呵天雄问道:蕊莲,你既然知道的也不少,那么我问你,这里的“古人”、“来者”指的都是什么人哇?
蕊莲随口答道:知道,我知道,古人指的是古代的人,来者指的是现在的人嘛。
大家都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天雄说:写诗离不开背景,既然是在黄金台上有感而发,那么这个“古人”指的就是古代像燕昭王那样礼贤下士的明君,这个“来者”就是指的现在能够重视人才的皇上和上级。
蕊莲嘻嘻地笑着:天雄哥,差不多,差不多,你说的比我说的更具体一些就是了,呵呵呵呵,哈哈,开朗的笑声飘荡在幽州台的上空这些年轻人的脑海里,似乎渐渐地明朗着礼贤下士的明君的高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