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亲王凌啸,甫一现身国子监门前广场,几千高谈阔论的围观者马上齐齐噤声,而反倒是兵丁包围中沉默静坐的举人们,开始了小声的交头接耳。
显然,这些各地遴选而来的举人,对摄政亲王的名号和人品,既因为地位云泥之判而陌生模棱,又因为几天前的血雨腥风而早有耳闻,看到自己等人一下子鼓捣得当朝最高权贵亲自而来,举人们难免有些慌乱,纷纷向在京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监生们打听,商讨对策把握。可是,他们无法明目张胆的商讨,还没有能深入下去,现场立刻就赶来了一个名声更臭的亲王是人家凌啸再怎么杀戳士大夫,好歹也是查清案情后的依法诛杀,而眼前的理亲王胤礽,却是个不问真相就先大肆抓捕、严刑拷打的主!
胤礽是奉了康熙命令,从宫中赶来处理此事的。累得满身热汗的他,一看到凌啸气定神闲的模样,尤其是还有妩媚灵秀的长公主黛宁相陪左右,内心中立刻就是一阵嫉恨抓狂。自己即使在皇太子位上的巅峰时刻,也决然没有凌啸这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超然地位,侍奉康熙这个君父,那是得要“晨昏定省”如影随形的妈的,师傅你是在当总理王,还是在当神仙啊!当然,再给胤礽一百个胆子,他也是断然不敢显露出嫉妒神色的,恭恭敬敬地给凌啸和姑姑见礼之后,胤礽转达了康熙的旨意:“先勘现场事态轻重,再禀超王全权处理!”
凌啸听到这个旨意,也不多说。拍拍胤礽以示慰问后,便阔步迈向仪门前的台阶,在石狮子前转身立定,凝视着这群头戴簇丝银顶帽的举人监生。这一看,看得凌啸久久不语,心都凉了大半截。只见三百多席地而坐地举人监生中,面相容貌在三十岁以下的,几乎不足五分之一,要是论平均年龄,说四十岁恐怕都还有些勉强!现在,他连那份公车上书都没有看,就基本上可以论断了,这份上书。定然不可能有康有为等人的那种末世挨打后的反思闪光点!
果然,国子监祭酒阚义天呈上公车上书之后,凌啸只是略扫了一遍。便毫不犹豫地心中发了狠,一切地镇之以定,一切的抚之以安,全都随风飘去。指着门前众举人监生,凌啸嘿嘿冷笑。“诸位的上书,痛陈科举取士不可轻改,居然还把最远不过隋唐的科举根源。上溯到了三皇五帝时期!师古非今是吧,三皇五帝是吧?好,甚好,本王也不以擅自集会之罪革掉你们的功名,你们在此处等着!阚义天,传令下去,礼部贡院立刻准备人手,今日本王亲自出题,当场举行会试!哼。题目的确改了,若不合诸位心思,尽可以退场!”
王令一出,凌啸拂袖就转身而入,满街几千人全是骇然。
不要说胤礽,阚义天等人深觉凌啸此举不妥,搅乱了国家煌煌至重的取士制度,便是最讲究至性至情的姑姑,也感到凌啸这么做有欠思量,至少,这是越了地位,将本该由皇帝亲自出题的权力揽了过来。黛宁轻轻推开粘在身边的玛丽女王,步踩莲花追上凌啸,忧声地问道“小啸,礼部会试是需要封闭大考三天地,你这么当众席地顶天地的举行,不好防止作弊还不说,朝廷礼仪大丢颜面也不说,便是露天三日恐怕他们也吃不消。小啸,姑姑觉得你得慎重啊!”等黛宁说完,几人已经到了国子监正堂,凌啸不便解说近来康凌关系的变化,回头向姑姑洒脱地一笑,便拿起公案上地纸笔狂草一通,然后笑道“呵呵,姑姑,这三个题目,谁如果也能考上三天三夜的话,那小啸还真是信了他乌鸡白凤丸的邪!”
胤礽等人听他说得如此自信,连忙凑过来看凌啸所写定的题,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改了,不仅改了抽四书五经中一句进行作文的八股制式,而且,连考题地类型都给变了,赫然就是四道怪异无比的题目。
一、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儒家立身八目之中,你觉得堪称基础的是();二、在礼,义,廉,耻,信,忠,孝,仁,这儒家五德三本之中,有一个一旦选择,便可能与其他地产生冲突,这个选择是();三、朝廷即将承前启后地创新儒学圣道,你会选择支持还是反对?(—-)四、诗经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对于创新儒学圣道,你认为应否借鉴洋夷的某些长处()
黛宁看得黛眉飞扬,半天才晓得红唇掩上浩齿,讶然问道“这这是什么题目?”
凌啸嘎嘎直笑“选择题!不,是抉择题!嘎嘎,也是宣传题!哼,这更是反馈题!”
是的,凌啸这四道惊世骇俗的题目,的确是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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